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长歌月刚刚更新章节 > 第四十八章:李客赴宴遭羞辱 赵蕤论策怼狂生
    齐齐皆林木,菁菁共晨昏。

    日月承同照,雨露得均分。

    天地尚如斯,人境何不能。

    但可作梁栋,何来贵贱身……

    李客一家三口从山腰去往山脚的村庄,元阳也够细心,还安排了一个小道士给他们领路。

    除了食物以外,李白是刚对这个世间的一切有了感知与感受,常常好奇的立住脚,看着两边的山景鸟兽出神,偶尔兴起,会‘大’吼一声,看着惊飞的鸟儿,惊跑的小兽,一脸的成就感。咯咯而笑。

    如此走走停停,至山脚时,天已近晌午。

    小道士将李客等领到村头,便客气一声回去了。

    李客抬眼看这村庄

    但见地势高低起伏,人家参差林立,有几条山溪汇集的溪流潺潺穿村而过,溪上大小高低的架设着不尽相同的石桥,各自古拙,交通其间,各色天然生长的树木,夹杂人工栽培的花卉果木等将村庄点染得绿意盎然,花香阵阵。大多人家的屋舍俱是石头垒砌至顶,椽檁交叠之上覆着齐整的蒲茅,屋舍都不太高;却有一处宅院位于村东面显得尤为突出,石基砖墙,青瓦覆顶,三层楼阁领衔,次第厢房接延高墙,围定一方好大的院落,在这山村之中尤显得风貌独显,气势不凡。

    李客猜想这处应是王举人家无疑了,便径自往那个方向而去。

    至得门前,但闻门内人声喧嚷,门上新贴红宣,正中一大大的寿字(唐时尚未普及庆联),李客上前一问,果是王举人家,而且今个是老人家八十寿辰,是以宾朋满座,热闹非凡。

    家仆拿元阳道长书信进去禀报,不一会有一中年男子来至门前,言说是老庄主的侄子,代老人前来迎客,客气之间将李客一家延请至朝南主厅。

    李客进门便见朝门主位端坐一人,峨冠长面,身着寿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心道应是王举人了,忙一抱拳道:“在下李客恭祝老先生寿比南山福泽绵延,今日冒昧登门还请见谅!”。

    老人微一拱手口称“来者便是客”,便安排李客入座。早有人安排李夫人与小白到侧厅就座。

    老人先开口道:老夫多日前便送了请帖给元阳道长,邀请道长在小老儿寿辰之日过来吃杯喜酒,道长说是近日观中有事难以脱身,好在老夫与道长交情长厚,相互甚是了解,知他必是有事方至如此。今日道长朋友来此也是一样,但请代道长多吃几杯方好。

    李客微笑点头道:“应当,应当!”

    老人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左边的一人方面高鼻,前额略凸,口颔微须,棱角分明,双目神光电隐,虽一袭儒衫却比坐于右侧那身着官家公服的汉子尤多几分豪迈气概,老人一番介绍,李客对座上众人已概有知晓。

    老人是贞观年间举人,座中诸人,有交厚老友的子嗣,地方官吏,周边名士,还有老人身侧那两位皆是老人的女婿,右边着官家公服的是位姓岑的录事参军事,老人介绍到他时还犹豫了一下,方说是自己的二女婿,这让李客心内很为诧异一番,心道女婿便是女婿,难道还有何隐情不成?似这般言语犹疑?老人左边的便是他的大女婿,梓州盐亭人,名赵蕤。

    介绍完毕,众人起杯,酒过三巡,菜罢五味,席间便围绕着一些话题,众皆谈论,各抒己言。

    及至论及当下新朝,恢复唐制,接下去朝廷对朝治、民生、边患等应该有何策施法行,方为要紧时,众人皆倾己所能,侃侃而谈;李客是初客蜀地,对于众人高谈阔论也只静而一听罢了,席间还有一人,对众人所言也是静如事外,如闻鸹呱,此人便是老人的大女婿赵蕤。从赵蕤对周边人不同言论所显现的不同神情中,李客有种感觉,赵蕤不是不知而不说,是另一种李客无法言说的感觉。只觉得此人如一眼深不见底的井,在静默地听着周边零星的雨滴砸地的声音。

    终于有人将话题又引向了别处,此人是一年轻的儒生,二十来岁,生的獐头鼠目;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众人的谈论道:诸位,今日是老庄主寿诞之日,吾等当有所敬言聊表心意,晚生提议请老寿星命题,吾等各吟诗一首以贺,诸位意下如何?

    众皆附和

    说话之人,号‘悠然客’,年纪轻轻就已在昌隆县小有才名,本次也是以当地名士身份受邀,自是要卖弄一番文才方遂心意。

    悠然客此刻又转向李客道:“方才听阁下所言,阁下合族自令祖起世代经商,如此阁下如有不便,尽可于一旁袖手观之,作贺诗一事,但有心意便可,勿用强求”。说着话时对李客一副满脸不屑的神情。

    桌上众人也有不少看是‘好心’之人连声附和,似是在‘照顾’李客,免得李客到时候‘卡壳’尴尬,只是不屑之情多少有之,不及悠然客明显而已。

    李客心道:想我祖上也曾是何等荣尊显赫,奈何屈于当时突发一事之无奈境况,方出走边荒,经商而系生计,纵如此却也从未丢却书卷熏陶,仍孝德礼义文以齐家,先祖一篇《雁蹉跎》名动边陲,经久传诵,自家祖起至吾辈在碎叶周边,却何尝于学识方面遭人鄙看,想不到今日遭此小儿羞辱,着实可恨。复又想到家祖所犯之事,虽事过百年,毕竟尚须暗隐其貌为妥,况因‘白儿’缘故,自己已有意常住此地,多事不如事少,些许屈辱事小,当顺应大局为上。

    念及此,李客微笑道:

    在下才疏学浅,作贺诗恐力有不逮,承蒙诸位关照不胜感激,如此在下便再祝老庄主福如东海,岁岁今朝!诸位请雅,在下一旁聆听受教便是了。

    此时,只见一旁久未言语的盐亭人赵蕤开口说道:

    吾观国之取士,拘于限界,其弊甚矣,以商不第例之,谬甚,当以贤能者用,无论其出,是为上。

    赵蕤此言一出,满座寂然,赵蕤这是在批评朝廷科举取士的错误,说就以商人后代不准参加科考为例,实是大错,国家任用贤能,跟一个人的出生门第应该没任何关系,这才是利国利民的上策。

    他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显然也是对悠然客之流鄙藐李客身份的行为极其反感,才会这样。

    气氛一时尴尬

    这时席中有人忙出来打圆场道:

    方才悠然客和诸位也是一番好意,李兄莫要见怪,诸位今天俱是为老庄主祝寿而来,作贺诗一来向老庄主奉一份敬意,同时吾等也于其中兼取一乐,届时李兄亦可随时介入无妨。

    气氛缓和了许多,便陆续有人附和,齐齐望向老庄主王举人道:

    请老寿星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