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打不通你的电话,打我嫂子的,找你一找一个准儿……”
凌晨一点,帝都机场的接机口,顾城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显眼包一样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电话那头的谢聿川说话,“哥,虽然不知道你关机是不是为了防范我。但是弟弟我就跟你计较了!”
“这么晚了,我说叫你出来享受夜生活,你肯定不会来,对吧?”
随手拦了辆的士示意他往市中心开,顾城继续道:“哥,我给你汇报一下我这半年多的丰功伟绩,让你知道知道,弟弟出去没给你丢人,这你总得来吧?”
“赶紧的,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
谢聿川走进卧室,装睡的温暖刚刚好听到他那句好。
呼……
一口高悬着的气长呼出去,温暖提着的心都跟着放下了。
被谢聿川从被子里捞出来,“你跟我一起去!”
“不要!!!”
果断拒绝,温暖娇娇软软的耍赖,“老公,我要睡觉,我明天还要去俱乐部呢。你去享受夜生活,我又没拦着你好嘛,所以你不能阻挡我跟周公约会!”
约会?
谢聿川挑眉,低头吻温暖,“跟周公下棋可以,约会不行!重说!”
???
这也能找茬儿?
换做平时还要跟他掰扯一下。
可这会儿,温暖腰酸腿软,连脚尖都是酸的,只想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好,我找周公看星星看月亮!”
迷迷糊糊的说完,能感觉到他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才把她放回枕头上,还顺手帮她整理好了头发。
浴室门嗡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哗哗的水声响起。
温暖沉沉睡去。
谢聿川到城东酒庄的时候,包间里不止有顾城,还有程燕回和蒋随舟。
瞥一眼顾城那夏威夷风鲜明的花衬衫,忍不住想到了温暖给他的手机备注。
谢聿川觉得,还真是挺贴切的。
唇角不由而然的露出了一丝浅笑。
“哥你不是吧?”
台球桌前的顾城直起身子,一脸匪夷所思的不理解,“我,你大半年没见的弟弟,你一句招呼都不打就又想起嫂子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回我是绝对不站你!”
叮的一声,黑球落袋。
程燕回笑,“九爷都离开帝都好几个月了,昨天才回来,你说你这当弟弟的,回来也不挑个日子。但凡你早几天晚几天呢?”
“可不是嘛……”
一旁,蒋随舟帮腔。
顾城一愣,脚步微不可察的退后了一小步,“哥,我没耽误你休息吧?要不,你……”
不对啊!!!
他打电话的时候都一点多了,距离天黑都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就算小别胜新婚,几个小时也该差不多了吧?
顾城果断丢开球杆迎了上去,“我就知道哥还是疼我的!”
“你想让我怎么疼你?”
正对上谢聿川扫来的那一眼,知道自己先把话说的暧昧不明的,顾城举手投降。
从沙发靠背上跳过去,从包里翻出厚厚一摞文件递给谢聿川,“你先看,看完了再说。”
南非的那个项目,与其说他是去赚钱的,倒不如说,是出去躲风头的。
毕竟梁锦荣是副总统的儿子,哪怕不看顾家的面子,只看谢聿川,副总统也不会拿顾城怎么样。
可大人懂事,家里的纨绔未必会识大体。
到时候,明面上看事情已经解决了过去了,私底下会不会动真格的谁都说不准。
避开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月走的,当初说好的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可顾城心里存了口气,直等到项目彻底结束了才回来。
如今,他总算没有辜负谢聿川的好意,没丢自己的脸面。
“干得不错!”
谢聿川翻看完那份做的马马虎虎,却一看就是出自顾城之手的报告,丢回到他怀里,“当初说好的三七分,项目结算完,还按三七分。我三你七!”
顾城惊得张大了嘴。
就连一旁的程燕回和蒋随舟都抬眼看了过来。
谢聿川继续说道:“既然长进了,就好好表现。回头进顾氏还是自己创业,该立起来了。……裕城那块地给随舟了,泗城还有两块,你要有兴趣,就……”
“有有有!”
顾城点头如捣蒜,“我特别有!哥,你给我哪一块?”
“两块都给你!”
“???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啊,哥我爱你!我特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是个男人啊,我要是个女人,我……”
正对上谢聿川扫过来的那一眼。
顾城瞬间清醒,“我觉得做男人挺好的!哥,我下辈子还给你当弟弟!”
开了几瓶酒。
四人聊着,喝着,很快转移到了牌桌前。
顾城倒时差,加上刚回帝都就得到了四分利和两块地的兴奋。
程燕回和蒋随舟是过惯了夜生活的。
而谢聿川,身体和精神是困倦的,可心底莫名的躁郁被酒气放大了许多,心情肉眼可见的焦躁。
程燕回点烟的时候,谢聿川瞥了一眼。
烟递过来,谢聿川顺势点了一根。
尼古丁的呛人气息顺着呼吸落进五脏六腑,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郁像是得到了安抚,齐齐平息下去。
聊孟国祥被孟小楼拖进坑里的晚年不保。
聊蒋随舟家的小悦兮最近有多可爱。
聊南非的娱乐是多么的乏善可陈,而他又是多么的尽职尽责可歌可泣。
四人打着牌聊着天,天亮才结束。
蒋随舟接了个视频电话,捏着夹子音跟那头早醒的女儿说话,招呼都没工夫打,一边挥手一边走了。
程燕回直说懒得开车,上楼回房间眯一会儿。
看看时间,这个点去福祥楼,刚好能买到刚出锅的奶黄包,谢聿川打了个电话给老板,起身准备走了。
顾城跟了一起出了门。
“哥……”
谢聿川坐进车里,车外,顾城一边挥手,一边开玩笑的说道:“你最近烟瘾这么大啊,我嫂子没嫌弃你?”
烟瘾大。
迈巴赫驶出酒庄,谢聿川忍不住蹙了下眉。
烟对他而言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尤其温暖介意二手烟,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而这一次,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脑海里是出院那天,他看阿中在车外抽烟,馋虫被勾起来了似的要了一根的画面。
耳朵里,是孟小楼蛊惑的声音:谢聿川,我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歇斯底里的“你一定会后悔”尖锐响起时,谢聿川一脚油门,把车停在了路边。
“江衡……”
谢聿川拨了个电话出去,“帮我安排一次血检,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