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见三哥的目光追着那小姑娘的身影而去,此时花厅中宾客差不多散了。
之前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此时已不见了踪影,谢德音心中嗤笑了一声。
八成是随着太后去看他们的宝贝儿子了。
太后一走,秦氏看着谢清宴浑身是血,惊骇间仿佛受到了刺激,见诸人都走了,生怕有人找她算账,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去。
秦宛音想不到今日这事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完全懵了。
看着秦氏跑出去,秦宛音有心去追,可是如果就这样离开了谢家,她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让谢家认回去了。
就在此时,只见从外走进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只见他客客气气的给谢家诸人见礼,尤其是在谢德音跟前,恭敬无比。
谢德音见竟是周戈渊府里的管事,淡淡点头示意,在外面,她并希望跟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只见那管事并不是冲着谢德音来的,只走到秦氏跟前道:
“侧妃娘娘,王爷刚刚听闻您被太后封了侧妃,让小的给您道声喜。王爷还说了,既然侧妃娘娘这般受太后喜欢,已经让人收拾了您的东西,全部送去了太后的宫里,以后侧妃娘娘便常伴太后左右就好了,不必回王府了。”
秦宛音听管事说完,瞬间脸色灰白。
她之所以受太后重用的价值,只是因为“受宠”的缘故,如果她被撵出去王府,她还有何价值?
太后说,只要给她封了侧妃,祖宗礼法,朝廷规矩,摄政王如果不想被非议,便不能违抗。
她有了名分了,以后的事情就会更好图谋一些。
没想到摄政王没有违抗,而是不让她再回去了!齐聚文学
她如今正是青春貌美之时,如果以后都留在太后身边,那岂不是后半辈子就完了?
她一旦出了王府,想要再进去就难了!
秦宛音忙起身,满脸焦急讨好之色跟管事说道:
“王爷在何处?能否让我见一见王爷?今日之事我有话跟王爷解释......”
管事却不等她说完,将袖子自她手中抽出,脸上依旧是淡然之色。
“侧妃娘娘有什么话,到了宫里去跟太后娘娘说吧。王爷说了,侧妃娘娘自有打算,之前王爷答应的事情也作废了,以后您自求多福吧。”
说完,管事转身离开,留下秦宛音脸色发白的立在原地。
谢德音看着眼前这一幕,明白今日之事只怕是太后自作主张,而秦宛音成了她手中的刀。
如今阴谋破碎,秦宛音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太后的自作主张,周戈渊不能如何,毕竟是心头爱,周戈渊会包容,但是秦宛音一个替身就有点遭殃了。
秦宛音看着管事的身影消失,突然回过神儿来。
知道自己再没有依仗了,她扑到谢清宴跟前,跪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道:
“哥哥,我实在不知道今日怎会变成这般,太后将娘接了来,说以后我就可以跟哥哥姐姐们团圆了,以后也有家了,我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德音从上次秦宛音在陆府赴宴时,便知道她心思深沉,颇有心机。
那时她并不很在意,毕竟没打算跟她过多的接触。
谁曾想竟然跟谢家有这么多千丝万缕的关系,便不能不在意了。
不过毕竟是三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便是给三哥哥面子,谢德音也不好插手。
只见谢清宴此时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
“若是我去向王爷求个恩典,让你在府中‘病亡’,之后由我安排更名换姓,嫁去杭州一副富足商户,一生都由谢家庇护,不管是我还是大哥,都会保你此生无忧,你可愿意?”
秦宛音一愣。
这是让她嫁去那些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
甚至还不如谢家?
她生的这样的容貌,若是嫁了那些凡夫俗子,岂不是耽误她一生?
且,见识过雄鹰的人,又怎会屈居于燕雀?
“爹爹如今是侯爷,哥哥也是王爷重臣,哥哥就不能去求求王爷,王爷必定会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善待于我的。”秦宛音恳求着。
谢清宴轻笑了一声,那笑里面似有轻嘲。
“你看,你跟娘是同样的人,心比天高,自有主意,既如此,何故求我?依心而行就是。”
秦宛音算是看明白了,谢清宴是多么心硬冷血之人,莫说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便是亲生母亲,他也可以舍弃。
秦宛音又求到谢庭柄的跟前,满脸泪水的哭求。
“爹爹,女儿也是您的女儿,您自小看着女儿长大的,您忍心看女儿以后遭遇王爷嫌弃,深居宫内蹉跎青春吗?若女儿能留在王爷的府上,将来有个一儿半女,对爹爹和谢家也有助益啊......”
谢庭柄今日也气的不轻,一气秦氏竟然做出这样朝秦暮楚的丑事,二气谢清宴当众给他难堪。
可是此时他低头看秦宛音,心中又软了下来,她本无罪,都是秦氏连累了这个女儿。
谢庭柄想替她说说好话,可是如今全家都对他有怒气,自己说话只怕不管用。
秦宛音此时无助极了,见谢德音在给谢清宴上金疮药,膝行到谢德音跟前,凄声道: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我不知太后她今日是何意,只以为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让我认祖,不知道太后是要为难谢家。姐姐你去求求王爷,让我留在王府吧,我保证,以后绝不跟姐姐争宠,只好好侍奉姐姐跟王爷......”
“啪——”
秦宛音的话没说完,谢德音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谢庭柄大惊,看着被打蒙的秦宛音,他惊声道:
“阿音你何故打她!”
秦宛音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德音,万万想不到她会跟自己动手。
只见此时谢德音昳丽的眉眼间蕴着怒色,她本就生的容貌极艳,此时怒极之盛,灼灼耀目,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你与我何关系?他摄政王又与我有何关系?你自甘下贱愿意去做人妾室只管去,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起一丁点攀扯我与摄政王的话语,当心你的舌头!”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从不知道家里的这个小女儿竟有这般气势。
原先家里只有大哥郑氏还有谢庭柄知道,如今大家从秦宛音的口中才得知,阿音她跟摄政王......
谢清宴何其聪明,不过片刻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原以为这官职是大哥跟王府有来往,原以为上次含冤入狱,也是大哥从中周旋,如今才明白,这一些,原来是因为小妹。
是小妹在为他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