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女人毫不客气走远的背影。
顾忱晔回到公司,谢方则正在吃饭,两荤一素一汤的盒饭,摆盘精致,散发着浓香,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自家老板,他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顾总。”
男人颔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吩咐:“帮我点一份。”
“啊,顾总您……”他被饭粒呛了一下,借着咳嗽,硬生生将那句‘您不是和少夫人一起去吃饭了吗’给咽了回去,口改的太急,有点嘴瓢:“吃什么味的?”
临走时,顾总还把下午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眼瞅着就是要翘班的架势,结果出去还没半小时,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肯定是没了利用价值,被少夫人撵回来了。
“……”
顾忱晔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谢方则立刻板正脸,字正腔圆的问:“您吃什么菜?”
“随便。”
紧接着,办公室门就被顾忱晔‘砰’的一声关上了。
谢方则给他点了清炒苦瓜、薄荷排骨、莲藕丁、绿豆汤,全是清热败火的。
顾忱晔:“……”
一整个下午,总裁办的气氛都不太妙,但只要不做错事犯在枪口上,基本不会被骂,临下班时,谢方则收到一封邮件,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正盯着电脑屏幕,纠结着这事该怎么说,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是顾总办公室的短号:“泡杯咖啡进来。”
谢方则的办事效率很快,顾忱晔手上的文件发还没处理完,他就端着咖啡进来了,男人刚喝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往里面加什么了?”
咖啡的醇香里混着一大股薄荷的清凉。
“薄荷,清热解暑,降火顺气。”
顾忱晔将手里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液体洒出来了不少,他冷笑着看向谢方则:“重新煮一杯,少搞这些小动作。”
谢方则没接,心道:指不定等会儿就能用上呢。
“顾总,今晚慕先生约了您吃饭。”
慕先生是慕云瑶的父亲,今年顾忱晔过年没去慕家,他有些急了。
顾忱晔:“嗯。”
在确定自己不需要陪着去后,谢方则重新泡了杯咖啡,又将刚收到的邮件打印好,一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顾总,我先下班了。”
临出门时,他还贴心的指了指桌上那杯味道奇怪的咖啡:“薄荷,降火的。”
顾忱晔:“……”
从西餐厅离开后,言棘就回了店里,盛如故一脸心疼的迎上来,揽着她的肩将她往里面带:“让我的言宝贝受委屈了,我已经狠狠诅咒过那人了,以我的念力,保证她这三个月都过得不顺利。”
言棘:“你什么时候改的电话铃声?”
上午接待客户时,小白见她脸色不好,怕她来了脾气,直接给客户两个大逼兜,情急之下拨通了店里的座机,瞬间,整个大厅都回荡着盛如故激情昂扬的声音:“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
节奏魔性,很是震撼。
那个前一秒还挑剔他们不够档次的客人,脸当场就绿了,估计是觉得她们的肤浅和势力超乎了想象,直接就起身走了。
盛如故摆出一个让她看自己江山的动作:“多喜庆,多吉利,我们就冲着这个目标奋斗,等哪天我们的资产赶超你前夫了,再改。”
这话言棘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赞一句:“有理想。”
顾家那样的财富高度,靠一辈人的努力根本没办法达到。
“话说,你和顾忱晔怎么还没离婚?”
她了解言棘,知道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言棘:“他不同意。”
盛如故眼睛一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没有,”言棘回答的很干脆,随后想了想,补充道:“有点兴趣,谈不上喜欢,而且这种情绪还是我提离婚之后才有的,就是占有欲作祟,俗称脑子有病。”
“……”盛如故扶着她坐下,还十分狗腿的给她倒了杯水:“来,快说说具体的。”
言棘淡淡扫了她一眼:“具体就是你要是再不去工作,我就把你的铃声换了。”
盛如故呲牙,吐槽道:“无情的女人。”
她起身,走了两步又不甘心的转过头来,问了句:“要是他一直不同意离婚,那你岂不是就拿他没办法了?”
像顾忱晔这种要钱有钱,要权利有权利的人,想要强留一个女人,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而且别人还都会说是言棘不识好歹,放着这么个金龟婿不要,非要作。
言棘看着前方,眼神茫然,有点出神:“不会。”
“啊?”
盛如故一时不知道她这句‘不会’,是说顾忱晔不会不同意离婚,还是说她不会没有办法,但言棘不打算解释,她收回目光,捧着杯子往办公室去了。
言棘一边喝茶一边拿出手机翻看信息,这么多天,周弘亦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看来借周家的手来对付慕家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她得另外想办法。
说曹操曹操到,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周弘亦就发信息来了:“言小姐,今晚六点半,江景园。”
后面还附上了包间号。
江景园是典型的中国园林式餐厅,格调优雅,隐私性好,请人吃饭也很有排面,但要是周弘亦,他肯定不会把地点定在这儿,这地儿太沉闷正式了,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今晚这个局,十有八九是周父的意思。
赴约时,言棘特意穿了套稍显正式的套装,头发扎起,露出完整的一张面庞。
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将信息上的包间号给服务生看了过后,对方领着她进了一间看着像是临时休息室的包间,她心下微动,目光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但暂时没看出什么异常。
周家的人还没来,她将装着所有资料的包放在腿上,安静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言棘没等来周家人,倒等来了顾忱晔,就在隔壁,一同的还有慕父。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慈祥,完全不像在言棘面前时那般不可一世:“忱晔,你今年没陪云瑶过生日,那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谁也不见,连蛋糕都没下来切,到现在还老哭呢。要不你哪天抽空去瞧瞧她?她被我跟她妈宠坏了,任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