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成走后,林清屏每天的生活照常。
带着一帮娃儿念书写字,给他们做点心吃。
时间一长,岛上家属们不好意思了呀。
顾师媳妇儿又不是开私塾,旧时开私塾人家要收束脩呢,凭啥人家给你白看孩子还做饭?
后来,以雷素芳为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轮流去顾师家做饭,自己带菜去。
家属们很是赞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林清屏没有拒绝,小事看人品,若她们没有这个意识,她固然不会说什么,只当是帮顾钧成巩固后方了,但她们有这个意识,她就很欣慰了。
任何关系都要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单方面的付出,是换不到真心的。
只是,孩子喜欢吃她烤的点心,她仍然会给孩子们烤就是了。后来,雷素芳要跟着她学,她也认真教,再后来,其他家属都要学,于是,这烤点心的活儿也被她们抢了去。
日子其实充实又平淡,孩子们下午练字的时候,林清屏还有时间画画新设计稿,研究一下新甜品新蛋糕配方,也算是督促自己努力了,免得被这美丽的海岛生活把自己熏陶得每天像度假一样。
这平淡被打破还是因为隔壁的舒小文。
那天是雷素芬来家里做饭,正巧前一天林清屏教了他们做香蕉磅蛋糕,热带地区,香蕉真的非常多。
天气这么热,雷素芬感觉这香蕉不太能放,坏了可惜,于是把家里的都拿来做了蛋糕。
蛋糕烘烤的过程中,那香味简直了,志远他们不断地吸鼻子,根本没心里上课了。
而这香味,自然,还吸引了另一个人——隔壁仅隔着一道木栅栏的方家的方翼。
雷素芬真的心疼这孩子。
哪个孩子不爱吃新鲜玩意儿?偏偏舒小文把人给拘得死死的。
方翼很乖,知道妈妈会不高兴,平时已经很少往这边凑了,但今天的蛋糕实在是太香了,他忍不住趴在栅栏那边,透过攀援在栅栏上植物的缝隙往这边看,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下被雷素芬逮了个正着。
雷素芬于心不忍,直接包了一个给他,还小声叮嘱他,“拿去吃,别让妈妈看见。”
方翼惊喜不已,从栅栏空隙中伸出小手来,飞快把蛋糕取了过去。
然而,这蛋糕香味,不但吸引孩子,还把舒小文也吸引来了,正好看见雷素芬递吃的给她儿子。
舒小文本就对林清屏不满,现在这个不满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只因,她认为林清屏瞧不起她!
不然,为什么教这么多家属做各种甜品怎么偏偏不教她?
要知道,这些家属懂得什么甜点啊?
她们很多人,连甜品是什么从前都从来不知道。
林清屏却愿意和这样的人为伍,也不愿意教她怎么大窑,怎么在自己烤蛋糕。
所以,一看到雷素芬竟然能烤出这么香的蛋糕,她已经火冒三丈了。雷素芬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乡巴佬!她竟然也会!
当即,她气得不得了,大吼一声,“方翼!”
方翼正在剥蛋糕外面那层纸,一听这吼声,手一抖,整个蛋糕都掉到地上了。
方翼傻眼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蛋糕啊......
他都快哭了,“掉......掉了......”
方翼蹲下去捡,突然一只脚伸过来,一脚把地上的蛋糕踢走了,正好,蛋糕穿过栅栏空隙,被踢到隔壁去了。
方翼真的觉得很委屈很委屈,他喜欢隔壁的哥哥和林姨很久很久了,但一直一直在忍着,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一块蛋糕,却被毁了,小孩子原本就不那么坚强的内心瞬间就坍塌了。
方翼哇的一声大哭,喊着,“我的蛋糕,我的蛋糕......”
边喊边跑出院子去了隔壁。
“方翼,你给我回来!”舒小文大喊,追了出去。
路上,便听得方翼哭声更大了,赶紧跑到隔壁林清屏院子里,只见方翼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林清屏把他给扶起来了,还用手帕在他擦眼泪。
“林清屏,别碰我儿子!”舒小文冲过去,朝着林清屏就是用力一推。
林清屏没有防备,顿时被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孩子们顿时急了,纷纷出来扶她,“妈,林姨,你怎么了?疼不疼?”
林清屏摔倒的是屁股,但是屁股不怎么疼,另一个地方,却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捂住小腹,里面的丝丝坠痛让她觉得很陌生。
雷素芬也着急地追了过来,看见这情形大吃一惊,“小林,你怎么了?哪里摔伤了?”
林清屏摇摇头,一片迷惘,“摔伤倒没有,但是,肚子有点疼......”
雷素芬脸色大变,“小林,你是不是怀上了?”
怀上了?林清屏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她上辈子又没怀过,也不知道怀上了该是什么感觉......
“哎哟,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办啊!顾师还不在家!这谁负责啊!”雷素芬急坏了,并且似乎认定林清屏是怀孕了,唯恐林清屏这一跤摔出问题来。
舒小文是生过孩子的,听雷素芬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慌。
“舒小文,你这次可真的......千万别酿成大祸啊!”雷素芬气得指着舒小文道。
“小林,你怎么样?我背你去医院吧。”雷素芬当即就半蹲下来。
林清屏被雷素芬这么一说,都傻了,她怀孕?肚子有个小生命?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让人难以置信......
但她这么痛,小东西还好吗?还安全吗?
她现在如捧着一碗滚烫的油,却是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