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昊然身着白色衬衣与黑色西裤,迎着葡萄园这点清甜的风,蹲在那土地上,沉静着脸庞,双眸微闪烁几分专注的光芒,将刚才用小铁钻,抽出的沙土,放进了母指大的玻璃瓶内,已经装到了第三层,旁边摆放着向昨夜已经向周家要来的道具......
一个温柔的身影,渐移到他的面前。
唐可馨稍弯下身子,蹲在庄昊然的面前,看向面前的玻璃瓶,心中一疼。
庄昊然知道唐可馨来了,他稍侧脸,闪烁双眸,看向身边的女孩,微微一笑,说;“醒了?”
“嗯......”唐可馨继续垂头,看向那玻璃瓶。
庄昊然或许知道她明白自己,便笑了笑,继续再拿起最后一个玻璃瓶,将最后一点土装进去,边装边淡淡地说:“唐叔叔一生都希望能找到一块完全体现中国风土的葡萄地......他为了这个愿望,曾经带着小时候的我,爬山涉水,有时候,我看着他那样姿态从容地站在村落中,与村中各人热聊起土地与种植,仿佛永远都难不倒他的话题,在他的口中朗朗而出,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未来我也要成为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畅谈天地!”
唐可馨的双眸微含泪水,想起父亲,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疼......
庄昊然抬起头,看向前方绵远无际的葡萄园,重叹了一口气,双眸仿佛追随到儿时的记忆,能清晰地看到唐志龙与村中各叔伯事情的时候,那双眸闪烁着锐利而又智慧的光芒,他的心中不禁涌动着无限情绪,再幽幽地说:“我自小得唐叔叔教导,收益颇多,所以爸爸让我尊称他为教父。可是我觉得他人生对我最大的教导是,他用自己,以身作则,为我展示了人生最完美,最有意义的教育。我经常无论在何时何地,脑海里总闪过他遇事,那淡定从容的气魄。我总想着,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唯有天上人间分隔的悲哀。”
唐可馨转过脸,稍显心疼地看向庄昊然。
“看到那山茶花了吗?”庄昊然温柔地看向唐可馨,问。
唐可馨看向他,微微点头。
庄昊然深邃双眸凝看唐可馨时,脸再流露一点心疼的笑容,说;“唐叔叔最喜欢血色山茶花。他欣赏茶花在寒冷中那点独特的孤高傲洁。”
唐可馨的心中一疼,看向他,微微笑笑。
庄昊然重喘了一口气,继续拿起小小玻璃瓶,将那点沙土装进去,才一字一字幽幽地说;“我今早醒来的时候,闻到那阵山茶花香,我走了好久的路,才终于在某家人那里,要了几株,打算回去的时候,将山茶花,还有这里的沙土,拿回去给他看看,他看了,一定很开心......”
唐可馨的双眸泛着泪光。
“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令我踏实与幸福!尽管现在隔着一道铁窗!”庄昊然再继续装着沙土,语气虽然平静,可心脏却已经纠结成一团,缓缓声音再稍显沙哑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出来。我不相信那场大火是他的错!像他这样尊重生灵的人,不可能会出这样的错!到了他出狱那一天,我再花一生的努力,恳求他将女儿嫁给我!”
唐可馨心疼地看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