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炀轻轻地咳了声,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但温乔没察觉出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很重要的事吧?”
于是,温乔也不再多问了。
现在的她好像对他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哪怕他一天没有联系,她也肯定是情有可原。
不像以前跟靳平洲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天没有联系,她就会胡思乱想很多。
安全感这东西,这一辈子,好像真的只有他能给了。
温乔放松下来,身子往后的靠着车椅,有些疲惫的摁着自己的眉心舒缓,隔了一阵后,她竟然睡着了。
盛炀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确定后座的人熟睡之后,才给沈渡发了个消息过去。
——【老板,人接到了。】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好,告诉夫人,明天她上下班仍是由你接送,到时候记得按照计划的线路走。】
盛炀连忙说:【明白。】
几十分钟后,盛炀将温乔送到了家,温乔临下车之前,还听到盛炀的特别的叮嘱,“老板今天在外地忙,今晚回不来了,明天的话……应该赶得及回来的。”
“哦,好。”温乔下意识的应了下来,她甚至没深想,直接说:“赶不回来也没关系的,不要太着急,太晚了的话,就在外边酒店休息一晚也是好的。”
盛炀一愣,心想,太太真的是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为了这一天,老板一直在做准备。
做了很久很久的准备。
可是,她这也太不在意了一点。
盛炀好几次想出声提醒点什么,但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温乔到家后,先是去洗了个澡,而后躺在床上给沈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只说了一句晚安,便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而此时,另一头。
沈渡坐在一片他亲手布置的巨大花海里,目光灼灼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两个字。
半晌后,他轻轻地笑了声,发了一句语音过去,声音温柔宠溺。
他说:’“晚安,沈太太。”
明天见。
*
第二天,温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闹钟,看了一眼时间还可以眯一会,但无意间瞥见了手机上有些未读的消息,睡意一下又消散了不少。
她点开一看,发现除了昨晚沈渡给她发来的语音她还没来得及听之外,还有许多条温曼丽发来的消息。
——【乔乔,生日快乐。】
——【乔乔,很抱歉,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打扰你,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见你一面的情绪。】
——【答应我,就最后一次好吗?让妈妈再陪你过最后一个生日。】
——【今天之后,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就当完成妈妈的一个遗愿,好吗?】
——【……】
温乔看着密密麻麻铺满手机屏幕的文字,心头又涌上了那一阵极为要命的窒息抽搐。
她重重地闭上了眼,躺在床上平复了好一阵后,才掀开被子起了床。
她还记得才得知温曼丽癌症晚期的第二天,沈渡带她去了户外公园,玩了很多惊险刺激的游戏项目,回家的时候,他跟她说,今天的烦恼就到此为止了。
是啊,那些不愉快,应该在那天就到此为止了。
温乔换好衣服,平静的站在镜子前洗漱,简单的吃了一个早餐后,就去公司上班了。
一整天,她的情绪如同那平静的湖面一般,不起波澜。
只是在沈渡跟她发来那句生日快乐的时候,她的内心才荡起那一层涟漪。
她立马回了一句语音过去。
——【收到,谢谢……谢谢老公。】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在沈渡耳里,像是心尖裹了蜜一般,特别的甜。
他百无聊赖的站在那片花海里,时不时的看着腕上的手表,数着时间。
五月十二日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她的生辰就是最好的黄道吉日。
所以,他决定在这一天这一时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
傍晚,六点。
盛炀准备接温乔下班,可是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觉得有些纳闷,知道今晚的时间是一点都不能延误,便立马跑去温乔的办公室。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有的人正准备收拾离开,有的人则还在加班。
盛炀视线一眼扫过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并没有看见温乔的身影,他猛地愣怔一下,而后随手拉住了一个人,刚好是进入办公室的部门经理陈菲。
“温小姐呢?”
盛炀手劲很大,陈菲痛的眉头直皱,知道盛炀身份的特殊,也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大概是两个小时前吧,温乔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好像很紧急的样子,然后……她就跟我请了个假,就……就离开了。”
“她去哪了?”
“说是去医院。”
盛炀松开陈菲,大阔步的往外跑。
他上了车,一边将车往医院开去,一边给沈渡打电话汇报。
电话那头,沈渡听了这些后,当即冷了脸色。
盛炀将车开的飞快,硬生生的一路提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赶到了医院。
然而,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盛炀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
他低声道:“老板,温小姐不见了,她不在医院,温曼丽的病房是空的。”
沈渡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下,用力地握紧了手心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