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卑鄙的人才发明了卑鄙这个词，你现在却用它来发泄，很令我失望。”李大爷长舒口气站起身。
“失望？你们把他人掌握在股掌之上愚弄，才是真的很令我失望？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无视他人的人生，只为达到你们那见不得人的目的？”转身揪住李大爷的前襟，闫明怒目质问。
“年轻人，如果这个世界归你掌控，你当如何？”悠然一笑云淡风轻，好似世外仙人一般的气度，却由世上最肮脏的卑鄙组成。
“全世界？”闫明喃喃自语，狠狠甩开揪住李大爷的手，手指向他轻蔑一指，“你以为你是谁？……”
掸了掸前襟上的褶皱，李大爷古怪一笑，“你可以慢慢看。”
“你到底说是不说？”问不出来任何实质性问题，闫明忍不住要动粗，举起拳头瞄准李大爷的老脸，挥了两下就是打不下去。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李大爷还在卖官司，闫明真的火了，冲过去打开窗户，拎起瘦削的李大爷扔出去单手抓住挂在窗外，“你说还是不说？”
“你可以松手。”李大爷仰头平静地告诉他。
“疯子！认错，我就拉你上来。”闫明郑重警告。
“我没犯错，你要我怎么认？你会拉我上去的。”
“好！”闫明缓缓松手。
身体悬空的李大爷忽然笑问向闫明，“你不想知道你阿爷的下落吗？”
“他么的！”闫明切齿咒骂。
“你要么松手，要么拉我上去，没有第二条路。”李大爷提醒正打算继续威胁他的闫明。
闫明窝火地拉老狐狸上来。
“我就说你会拉我上来的，这就是头脑的力量。”
得意洋洋的李大爷整理衣衫，手指向关着的房门，“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要告诉我阿爷的下落吗？”闫明瞪起眼来。
“对呀，他被下落的墙皮砸到，死翘翘了。”李大爷说完双手一摊，闫明的肺都快气炸了。
“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同你谈判的筹码，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相信我的阿爷没有死，不用你告诉。“闫明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着走到门前开门离开。
门开处漆黑一片，闫明惊得回首去看，身后雪白的房间也同样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领域占领了他的世界。
”怎么回事？“闫明撑开手向两边摸索，入手处尽是虚空。
闫明记得272号客房前是一条直通向楼梯的长廊，伸出脚来试探着向前走去，走了极远，照样还是没有尽头一般。
泄气地坐下来，闫明尽力保持冷静思考出去的办法。
可不可以飞出去？闫明试着打开翅膀，果然，翅膀展开在黑压压的空间里带起些许微的风。
一飞冲天闫明腾空而起，急速向上飞去。
”哎呦！“头重重撞在天花板上，闫明瞬间跌落，眼前还是上城旅馆的长廊，回头看去272号的房门虚掩着。
揉着撞出包的头，闫明返回272号客房查看，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李大爷人影皆无。
收起翅膀，闫明踏出门，直接下楼。
路过前台时，把钥匙丢给叼着烟的女人，忽然心思一动，闫明拿出手机里保存的阿爷照片问她，”你认识吗？“
女人凑过来，”认识，这是现在最新款手机。“
闫明觉得头上的包又长高不少，”我是问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位老人。“
女人这次扫了眼照片到，”认识。“
”认识？“闫明凝眉审视女人。
”嗯，对，认识……“女人点头，”怪可怜的，骨灰还是我们帮他寄存的。“
”他来你们这里打工的时候都说了什么？“闫明紧张追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女人不耐烦起来。
”因为他托梦给我，说他有钱藏在你们旅馆里，让我帮他拿了买些纸钱给他，免得他那个死鬼老伴埋怨他穷。“
”有钱在这里？“女人怀疑地看着闫明，”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要不然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有钱藏在这里？“
女人闻言冷哼，”你不认识，怎么有他的照片？“
”这正是最恐怖的所在，这张照片是他给我的。“说着闫明在女人面前晃了下手机，用诡异地声音缓缓道，”你看，他正看着你笑呢。“
女人盯着照片看了眼，猛然尖叫一声，”快拿走！“
”快说，他来应聘的时候都说了什么？“闫明跟进威逼女人快讲。
”他就说他孤身一人，他也不要工资，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有口饭吃就行。“女人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回答。
”他说他有养老金的。“闫明不依不饶地继续恐吓。
”都在我这，赔偿金也在我这……“提到钱，女人顿时冷静不少，身子也逐渐停止颤抖，”可我就是不给你，让那个死鬼来找我吧。“
钱的力量真是强大，闫明看着女人不禁慨叹，”你把他的个人身份资料给我就行，其他的我不要。“
”早说呀，何必废话这么多？“女人嘟囔着翻出资料来丢给闫明，”不用还给我，我留着没用。“
领完养老金和赔偿金，个人资料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确实毫无用处，可这些是阿爷的，是他闫明最重视的东西。
”多谢。“闫明收起来，打算拿回去细看。
出去旅馆外，闫明站在街边愣愣地发呆，之前还同李大爷豪言壮语，说自己不会学他那一套，转眼就用在了女店员身上，虽然手段过于拙劣，但是他已经展开了戏弄人心之路的开端，难道他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最终成为他那样的人吗？闫明感到极度迷茫。
”闫明，你在这里傻站着干嘛？“冯园开着她的霸道停在路旁，招呼失魂落魄的闫明上车。
”你？……“闫明回过神来，看向车里的冯园，又朝四周围扫视一圈，”看监控来的？“
冯园大方承认，”是的，有事找你，快上车。“
”什么事？在这里说吧。“他忽然开始讨厌起这几个相关人员，如果可以，他宁可选择从头开始，再不与这些人有任何关联。
”磨蹭什么？快点上车，没时间了。“冯园敞开车门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