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寒冷飕飕地盯了司晏一眼，没有回应。
“我也是男人，都懂的。”司晏连忙摊摊手，眉眼仍然带着笑：“只不过野花虽然新鲜，表弟还是需要谨慎采摘。”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站得不远的几位董事都能听到，脸上流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表情。
听说这位太子爷已经结婚，还在外面养了一个。
司穆寒眼里一刹那涌现出让人胆怯的寒意，冷淡地开口：“先顾好你自己。”
司晏心头重重一跳，看着司穆寒走向赵宁暖，心里暗啧一声。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自己这个表弟震慑到了。
赵宁暖见司穆寒终于走过来，连忙站直身体，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司穆寒正打算开口，却见赵宁暖先红了眼睛。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拉着司穆寒的衣袖，低声道：“穆寒，我……我想你了。”
看着她委屈又惶恐的表情，司穆寒脸色淡漠地解释：“这些天我出差，有些忙。”
下一秒，赵宁暖已经扑进他怀里。
司穆寒的脊背一僵，突然无法遏制地想起自己抱着江瞳的感觉。
江瞳在怀里，他会心跳加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潭死水，甚至透着几分无法克制的厌烦。
如果不是责任感在驱使，恐怕他和赵宁暖连肢体接触都排斥。
司穆寒面色疏冷地拉开她，“到车上去说。”
虽然他不畏流言，但也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再惹怒爷爷。
赵宁暖跟着司穆寒上了车，看起来安静乖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厢空间小，赵宁暖总觉得气压有点低，她小心地问：“穆寒，刚才好像很多人看到我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司穆寒没有正面回应，按着眉骨问：“怎么突然来公司？”
“我太久不见你，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我，我给你熬了鸡汤。”
司穆寒这才注意到，赵宁暖手里还提着保温盒。他深黑的目光再往下一点，落在她被划伤的手背上。
那是邹雪的手笔，几乎深可见骨，近一个月时间，还不见痊愈。
司穆寒不动声色地拿过保温盒，声调毫无感情起伏，“手背上的伤口这么深，还痛不痛？邹雪和你感情不错，怎么下手这么重？”
赵宁暖连忙把伤口藏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小雪当时精神状态不好，才没控制住，她家里有事，早些天就已经回去了。”
她怕司穆寒会问更多，快速地说起别的事情，“穆寒，我听说你最近搬回老宅去住了……”
司穆寒点头。
“江小姐也在那里对不对？”赵宁暖眼眶发红地问：“穆寒，你现在是不是喜欢江小姐？”
“不是，别想太多。”
司穆寒淡淡地说：“前阵子出差，我去了一趟青城，知道江瞳在怀孕前去过世纪酒店。”
赵宁暖装得一脸诧异：“她去那里做什么？”
司穆寒盯着赵宁暖的脸，一字一句道：“她刷卡进了我的专属套房。”
他把事情简单说完，最后说：“江瞳以为，孩子是我的。”
赵宁暖似乎满脸不可思议：“那么高级的酒店，怎么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是，很荒唐。”司穆寒垂着眸，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让他的面部轮廓显得更加深刻，眉眼也有几分阴郁：“但确实已经发生了。”
赵宁暖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同情：“你要告诉江小姐真相吗？”
“不能说。”司穆寒斩钉截铁道：“她身体不好，至少现在不能说。”
“我知道了。”赵宁暖理解地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期期艾艾：“那你之前说过会娶我……”
司穆寒见她神色黯然，眼里的审视不由淡了几分：“抱歉，暂时不能给你名分了。”
“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名分都一样的。”赵宁暖一脸委曲求全：“我只是怕孩子以后长大了，会被人嘲笑。”
“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负责。”司穆寒声音越发冷冽：“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赵宁暖不敢再多问，乖巧地应下，又想朝他怀里靠。
司穆寒却拉开她，突然问：“宁暖，世纪酒店的安保系统做得很好，那晚你是怎么进到我的房间？”
赵宁暖心头一沉，意识到司穆寒这是在试探她。
好在司晏之前跟她对过细节，她镇定地解释：“你跟客户在酒店喝酒，我那晚当时刚好也在那里。我认出你，又见你喝了不少酒，有点不放心，所以跟着你回了酒店……”
后面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司穆寒喝醉了，她又爱慕他，俩人睡到一起，顺理成章的事情。
司穆寒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再问，只是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
赵宁暖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了。
穆寒竟然在怀疑她！
也不知道司晏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他不是说会亲自出手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司晏跟几位董事们喝了几杯后，就告辞离开。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到老宅去走一趟？
路过一家花店时，司晏看到里面摆放的多肉绿植，心头微微一动，突然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
司家老宅。
这阵子江瞳住在老宅，身体养得不错，一张小脸都恢复了几分红润。
她为了保住孩子，甚至没敢再出门乱走动，一直待在老宅里面，时间一长就觉得有点无聊。
今天阳光不错，她在后花园转了一圈，发现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光秃秃的。
她想在上面种些花草。
但她花粉过敏，不能再像怀孕前那么任性，于是跟老管家商量，要请两个花匠过来帮忙。
老管家笑着一一应下。
司晏过来时，正好听到江瞳说：“可以种一些味道淡些的种类，等花开时离得远一点看，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笑着走近她，说道：“可以种君子兰，这种花会净化空气中的废气，气味也清淡，不容易过敏。”
随着他走近，仿佛有一道清风拂过，让人眼梢眉角都会忍不住跟着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