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怎么能这样!”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恼羞成怒,挥着拳头砸君寒澈的胳膊。
“你没穿衣服,前面有摄像头……录下来了……”君寒澈话里透着笑意,不紧不慢地抬了抬下巴。
乔千柠飞快地往前看,哪有摄像头!
可是身上只有一条睡裙倒是真的,丝绸质地,又白又短又透。
“你说吧,这样子,我和你去山上,去庙里!你也不怕菩萨锤你脑壳!”乔千柠气急了,方言也钻出来了。
“锤你脑壳。”君寒澈学了一遍,转过头,冲她挤了一下眼睛。
君寒澈现在挤眼睛等于放电。
自从脑子疑似坏掉之后,君寒澈撩人的功力增长了一千倍!
不,不应该用坏掉来形容,而是另一个活跃的灵魂取代了以前把自己封禁在森严的条条框框里的他。这个他热烈、冒险、腹黑、刚硬,时不时让人脸红心跳。
“要到了。”他看了一下导航,又抬腕看表。
乔千柠缩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导航上不是有时间吗,干吗还看表。”
“想看,我的表挺好看的。这是谁买给我的?”他把手伸过来,让乔千柠看他的表。
他回来之后哪有去买表啊?这是安逸的运动手表。
乔千柠戳了戳他的脸,小声说道:“这是我弟弟的。”
“你有弟弟?叫什么?”他显然楞了一下。
他的记忆真混乱啊,就像有一根无形的冰凉的银针探进了他的大脑,把记忆的河搅得奔腾乱流。
“你以后,会忘了我吗?”乔千柠低喃道。
“嗯?”他转过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喉结颤了颤。
“一定要记得我……”乔千柠又戳他的脸颊,指尖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摁了摁,再把指尖放到自己的唇上,愁肠百结地看着他,“我给你盖个章,以后忘了我的时候就摸摸你的脸,这里有我盖的章。”
“怎么会忘了你呢,你是我的老婆啊。”他笑了笑,视线回到前面。
车进山了。
乔千柠爬到后座去换衣服,他给她带了运动衫和运动鞋。
凌晨四点。
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坪。
这是大峨山上观景位置最好的酒店,不过现在天气凉了,山里的夜晚如同入了冬,月似雪光,风似薄刀。
乔千柠裹紧外套,长长地吸了口气。沁凉的空气顺着她的喉管一直滑入她的胃和腹腔,整个人被冻得打起了哆嗦。
“好冷。”她眯了眯眼睛,看向通往观日台的木质台阶。那台阶两边是复古的吊灯,透着静淡的光芒,在地上映出一团团影子,若恰有树叶的影子落进光团中,切割重叠,就成了各种模样的形状。
乔千柠踩着光团一跳一跳地往前走。
车门锁定的声音嘀嘀地响了几声,她停下来,揉了一把冻红的鼻头看向后面。
君寒澈穿着一件暗绿色的运动连帽衫外套,手里握着一只银亮的杯子,大步朝她跑过来。
“你早上还泡了茶啊。”乔千柠惊喜地接过茶杯,打开盖子,闻到了麦冬的香气。
“我最喜欢的麦冬啊!”乔千柠楞了几秒,慢慢抬头看他。
她有一段时间没喝麦冬了,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她大一的时候,那时她得知麦冬煮茶可以“久服轻身,不老不饥”,于是每天都会煮来喝。她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都发现了呢。他的记忆是还停在当初两个人相见的那个阶段吗?他是不是觉得当初对她冷漠了,现在正一点点地给她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