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那又如何。”墨离寒如冰霜的声音霎时响起,看向玄卿的目光更加不悦。
牋牋“你可知,与我神界作对的后果。”玄卿也是怒了,往日养在神界中的威严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触怒,她即便性子再好,心底惧意再深,也无法掩饰住即将要爆发的怒火。
牋牋“后果,呵……”寂夜很合时宜的掺和道:“有什么后果是冥界与我魔界承受不起的。”
牋牋寂夜特意提高了语气,扬长了声调,将冥界与魔界四个字刻意加重。
牋牋“你……”玄卿无语了,只得瞪着一双写满怒意的眸子恶狠狠的看向寂夜,这个总爱掺和一脚的魔。“魔尊寂夜,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本宫,到底是何居心。”
牋牋玄卿随即攥紧衣袖,纤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略显突兀。
牋牋寂夜含着魅惑众生的眸光淡淡从她身上扫过,不甚在意地挑衅说道:“本尊就是有居心,你又能耐我何。”
牋牋“你……”玄卿气竭,干脆直接了断的选择了闭嘴。她知道自己此刻正处于下风,若想全身而退,就必须承受住来自这些人的戏谑。
牋牋她不禁在心底暗暗发誓道:“墨离,寂夜,若今日本宫能离开这里,来日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牋牋墨离白了寂夜一眼,晦暗如深的眸光一凛,仿佛冻得能结出冰来。他明知在被寂夜牵着鼻子走,却又找不到半点反抗的理由,遂只能不悦的道:“魔尊,你逾距了。”
牋牋寂夜挑眉,邪魅如丝的面容之上露出一抹得逞过后的笑。“哦!”他拉长了声调。“真是抱歉,一时不查,倒忘了这里是冥界。”
牋牋墨离不由嘴角狠狠一抽,对寂夜越发无语。
牋牋明明是阴谋得逞后的诡笑,为何这人笑起来却是如此张扬,明目张胆。
牋牋“你们说完了吗?”一直辨不清其中缘由的姹紫,终于在几人都禁声后才捧着手中火红色的凤羽衣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这两件衣服有何不同。”
牋牋呃……
牋牋台下众鬼臣忍不住一一扶额,摇头轻叹。
牋牋墨离不由被姹紫这番神情动作逗笑了,冰冷的面色随即一缓,不悦退了大半,露出温和之色,问道:“那阿紫喜欢哪一件?”
牋牋以他的法力,若是姹紫真喜欢那件白色凤羽衣,他也是有法子将上面的仙气去掉的。
牋牋姹紫想了想,眸光在两件衣服上流连片刻,才答:“虽然白色的也很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件红色的。”
牋牋“那是自然。”寂夜接话道:“白凤凰不过是凤凰一族的中等神兽,虽用其羽毛织成衣袍可保水火不侵,降低伤害,但效果却是比不得阿紫手中那件红色的凤羽衣的。”
牋牋寂夜说着还不忘斜睨了玄卿一眼。讽道:“听闻火凤凰一族早在一万年前就已被神界众神屠杀殆尽,不知神界公主对此可能说得上一二。”
牋牋玄卿闻言面色白了又白,一张近乎白得透明的小脸已经隐隐有了要崩溃的趋势。
牋牋她就知道,以寂夜那魔魅不定的性子,今日断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否则也不会才与旁人说两句话,便又把话题的矛头指向她。
牋牋“抱歉,这乃我神界之事,与魔尊无关,无需魔尊关心。”良久,玄卿才顶着寂夜迫人的威压将这句话缓缓说出口。
牋牋“哦,真与我魔界无关吗?”寂夜换了个倚靠的姿势,单手撑着脑袋,一双狭长媚眼微眯,看去玄卿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肃杀之意。“真是不巧,我魔界恰巧拾得一只小凤凰……”
牋牋玄卿只觉额头上冷汗直冒。“那……又与我何干。”她原是想要大声怒斥寂夜,却在触到寂夜眸中的那抹杀意时,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
牋牋“你们能不能说句我听得懂的话。”姹紫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面带着急的看向寂夜跟墨离,不满道。
牋牋她略显委屈的嘟起小嘴,紫眸中泪光闪闪,颇有不甘。
牋牋“想说什么。”墨离坐的离姹紫近了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含关切的问道。
牋牋“嗯……”姹紫抬头,楚楚可怜地道:“我想说你们能不能别说话了,看看他们,都吓坏了。”
牋牋她意有所指的指向一众盲目看戏,不敢出声的鬼臣。
牋牋“嗯。”墨离轻轻应了一声,脸上不快顷刻褪去。
牋牋“还有,你们能不能别欺负她了,看她的样子很可怜……”姹紫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玄卿,替她求情道。
牋牋虽然台下那个自诩为神界公主的玄卿着实不讨喜,可毕竟她也是一介弱质女流,就这么看着她被欺负,她的心底着实过意不去。
牋牋然而,玄卿在听闻姹紫的求情后,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惨白,近乎于死灰的白。
牋牋初初来到时的高贵优雅之态,早已不知被抛向了何处,彼时清丽脱俗四个字再用到她身上,更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牋牋“阿紫,有一种人是不需要怜悯的。”比起墨离的温润,寂夜的阴冷嗜血不知可怕了多少倍。
牋牋他就那么静静地斜倚着,一袭紫袍潋滟,面容妖冶邪魅,如惑人妖魔,随时都能让人永坠地狱。
牋牋“哪一种人?”寂夜的话题很快挑起了姹紫的兴致,不辩世事的眼眸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探寻的光亮,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寂夜,却意外被他那张颜倾天下的脸迷了心神。
牋牋台下的那个男子,比起初见时的那一袭白衣蹁跹,仿若谪仙的风姿,现在的他,倒更显得妖冶邪魅,亦正亦邪。尤其是那双狭长媚眼,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的魂魄勾走,惑人的同时又嗜血的可怕。
牋牋就算他现在是笑着的,她也能从他那笑着的瞳孔中察觉到那么一丝不寻常,明知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却偏偏讨厌不起来,仿若初见时的那惊鸿一瞥,已经将他在她心底的形象完美定格。
牋牋“她不就是……”寂夜指了指玄卿,再次把矛头指向了她。
牋牋玄卿嘴唇蠕动,几次挣扎想要开口,却都暗暗咽了回去。胸口的闷疼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牋牋“如何看出。”问出的话终于得到了回应,姹紫表示很开心,遂在看向寂夜的时候,眸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欣喜。
牋牋“阿紫,你要记住,日后碰见笑脸相迎或是无故讨好的,那一定是坏人,可若是碰到本…我这种的,一定是好人。”寂夜下意识地将本尊两个字咽了回去,改成了我!?
牋牋“哦……”姹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
牋牋“孺子可教也。”寂夜轻笑一声,得意的扬眉瞟了眼不甚愉悦的墨离,缓缓道:“今日前来也是打搅了,时辰不早,冥王可要相送?”低沉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似要勾人魂魄般,妖冶惑人。
牋牋“慢走不送。”墨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
牋牋寂夜唇角微勾,当下起身,长袖一拂,身后立着的座椅转瞬消失。
牋牋他看了眼姹紫,唇角上扬,媚眼如丝,只听他缓缓道:“阿紫,下次见……”
牋牋说罢,他自袖中掏出一杆玉笛,放至唇边缓缓吹奏了起来。
牋牋顿时,便闻殿中悠悠笛声响起,如人间细雨绵绵,惆怅上头,令闻者心伤,不由生出别离之意。
牋牋修长的指尖落在玉笛上,骨节分明,寂夜抬眸看了眼双眸泛光的姹紫,嘴角微勾,瞬间绽放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
牋牋他继而转身,迈着轻缓的步子,扬长而去。
牋牋才刚一踏出殿门,便见他的身影没入了夜色之中,再不见半点踪迹,只余那道悠扬婉转的笛声远远传来。
牋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牋牋“就这么走了!?”姹紫目瞪口呆地看着寂夜消失的背影,问道。
牋牋墨离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回答道:“嗯,走了。”
牋牋“哼!无趣。”姹紫轻哼一声,撇了撇嘴,将那件凤羽衣随手丢给了近身伺候着的溪云。
牋牋殿中央,泛着白光的白色的凤羽衣无风自动,孤零零的定在半空,尤为显眼。
牋牋少了寂夜来自于容颜上的碾压,那一抹白瞬时亮了起来,比之之前寂夜在场时,不知亮堂了多少倍。
牋牋只可惜,之前凤羽衣上溢出的缕缕仙气已经拉低了殿中所有人的好感,所以,此刻的它即便只是那么静静立着,也让众多鬼臣恨不能上前亲手撕碎。
牋牋墨离淡淡扫了眼坐立不安的玄卿,终于拉回了正题。“玄卿公主今日可是要给我冥界一个交代。”
牋牋“我……”寂夜一走,玄卿心中的恐惧历时消了大半,本欲找个借口离开,却不曾想,她还未有所动作,墨离就已先发制人。
牋牋她窘迫的看向墨离,低低道:“冥王想要何交代。”
牋牋墨离长袖一拂,定格在半空的白色凤羽衣瞬间化为灰飞,留一缕残影飘向了殿外。
牋牋而彼时的殿外,昏倒在地的鬼差及观礼的鬼魂们皆已苏醒,在殿外摆着的露天席中逐一落座,偶尔,还有喧嚣的吵闹声传进殿中。
牋牋墨离似漫不经心地端起桌案上的盛满酒的杯盏,一饮而尽,温润的眸光于一瞬之间变得透骨寒凉,那抹寒意直循着他的视线落到了玄卿的身上。
牋牋玄卿神情一僵,连连打了两个寒颤,在褪去了惧意的眸中隐隐又生出了高贵优雅之态,她气定神闲的撩了撩裙摆,广袖一拂,恢复了之前被墨离术法击散桌案的原貌,从旁鬼臣桌案上提过酒壶,又取来一只干净的杯盏,为自己把酒斟满,才不紧不慢的说:“冥界依附我神界十万年有余,如今冥王这般作态,莫不是真要与我神界为敌。”
牋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