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能......爱过的吧,”她屈膝,双臂圈抱住自己,“曾经,我们的心都很脆弱,大家一起抱怀取暖,互相安慰,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灰暗的时候,他教会了我成长。”
乔墨宸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一阵烦躁。
他从没有想过,乔御仁对安溪澜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你不恨他?当年,他可是放弃了你。”
“若要按照当年的事情来算计恩怨情仇,我最恨的人,该是你。”
她说着,侧头,脸枕在膝盖上看向他,笑了。
“如果说,他教会了我成长,那么,你就教会了我什么叫屈辱。”
乔墨宸心底最深的角落里,猝不及防的被她捅了一下。
安心耸耸肩:“乔总,我们似乎聊的有些远了,还是说点眼下的吧。我这样,算不算是工伤?”
乔墨宸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点头:“算。”
安溪澜笑:“那我可就放心的休息了。”
“对了,安家后院那栋小房子,拆掉了。”
安溪澜了脸色暗了几分,口气却很是平静:“是吗。”
乔墨宸从他每天都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泛黄的练习册,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这个。”
安溪澜看了一眼,是她高三的语文练习册。
她接过翻看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你怎么弄出来的?”
“正好过去的时候看到,就随手捡了回来。”
她将头发往耳后捋了捋,自然的坐在那里翻看了起来。
她的嘴角不时微微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乔墨宸看着这样的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最后她合上练习册,淡然的看向他:“乔总,你有没有特别执着过一件事?”
乔墨宸挑眉响了片刻:“目前为止还没有。”
她举了举手中的练习册:“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执着的事情,大概就是为了考入一所好大学,而拼命读了十几年的书。当然啦,我后来才发现,原来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你曾经梦想的大学是哪里?”
“已经不重要了,”她说着,将练习册放到了枕头旁,人平静的躺下,“既然是工伤,那我可要趁机补眠了。”
“晚上有的是时间睡。”
“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睡不好。”
乔墨宸凝眉:“你是说我扰了你的睡眠?”
她笑,没有做声,闭上眼睛:“晚饭你请客。”
乔墨宸摇头勾了勾唇角。
他跟这个女人的相处模式,多奇怪。
安溪澜住了两天院,打了两天点滴就出院了。
第三天,她不听乔墨宸的话,照常去公司上班。
工作了一上午才发现,霍妍的座位被撤掉了。
中午,她跟郝正一起吃饭,纳闷的问道:“师傅,霍妍的座位怎么不见了。”
“她被开除了。”
“啊?”她冷了一下,“怎么会开除的,她又做了什么?”
郝正看了她一眼,眼神闪躲了一下道:“那天你住院后,仓库的几个工人,抬那些货,整整忙到凌晨,她根本就没把仓库借人这事上报,所以被开除了。”
就因为这个就能被开除?
那她那天,表格出了差错,不是也照样没有被开除吗?
下午,谭正楠拎着文件夹进了乔墨宸的办公室。
“BOSS,去捷克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这是护照,机票还有行程表。”
乔墨宸点头:“放那儿吧。”
“还有,我通过其他调查到这些年安溪澜在监狱里,的确是被虐待过。”
乔墨宸眉头紧锁:“说说具体情况。”
“安溪澜入狱后,经常深更半夜的就被狱警带走,每次她人被带走前,是好好的,可是送回来的时候,就被打了个半死。每隔一两个月她都会被虐待一次,监狱里很多人都知道她。”
乔墨宸的拳头紧握,用力的在桌上锤击了一下:“狱警为什么针对她?”
“证人也说不清楚,只说大家都在议论,安溪澜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狱警是受人之托,替人惩罚她的。”
乔墨宸沉沉的叹息一声,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调查到的一些信息,再想到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老旧的伤疤......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刺猬。
“BOSS,这件事儿,还要继续查吗?”
乔墨宸回神:“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折磨她。”
“是。”
下班后,安溪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正要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拿着手机拎着包:“喂。”
“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她将手机挂断,沉沉的叹了口气下楼,上了乔墨宸的车。
她一上车,司机就开车离开。
安溪澜道:“以后你下班的时候不要等我了,万一被人看到,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他白了她一眼:“后天出发。”
“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要带你去布拉格。”
“手续办齐了?”
“不然你以为我要带你偷渡?”
安溪澜侧头看着车窗外,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要出国了,莫名有些小兴奋呢。
乔墨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见是安心,蹙了蹙眉。
安溪澜侧头看了一眼,随即将视线淡淡的移开。
乔墨宸将手机接起:“喂。”
“墨宸,我今天做完检查了。”
“做什么检查?”
“后天你不是要出国吗,为了让你放心,我提前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医生说,只要不要太劳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出差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好开心啊。”
乔墨宸听了安心的话,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安溪澜。
“墨宸,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