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情大师兄自然是知道的。
略微一想,就知道侏儒没安好心。
他本来不想参与这种同门竞争,可是看到这一包碎银子,眼睛却挪不开了。
大师兄搓着手说,“陪你去倒是可以,如果你们……”
高阳立刻接话,“大师兄放心,如果我们发生矛盾,大师兄在一旁看着就好。”
大师兄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接过钱袋子,“那我就陪你走这一趟。”
从大师兄家里出来,高阳说道,“大师兄稍等下,我还想去邀请一个人。”
大师兄拿了钱,心情好得很,“去吧,我等你。”
高阳来到十二的房间外,敲响房门。
十二推开门,看到高阳脸上的纹路,目光一凝,问道,“你这是修炼道术了?”
高阳称赞道,“师姐好眼力,这次去找六师兄,我心里没底,想请你帮忙掠个阵。”
十二撇了撇嘴,“行,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高阳空手套白狼,“师姐想要什么,今后我见到了,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为你讨来。”
十二哼了一声,“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能得到?”
高阳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得不到,但是师父可以啊。”
十二想了想,答应下来,“说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且还要去师父那里帮我要一枚筑基丹。”
高阳很干脆地答应,“可以。”
十二出门,“走吧。”
高阳说,“等等,师姐,我得准备一些东西。”
高阳撸开袖子,伸出手臂,“能不能借师姐的刀一用,放点血。”
十二手起刀落,比她还高的大刀和玩具一样挥舞而下。
高阳还没感觉到疼,小臂就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曹!”
血流出来,高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疼。
他赶紧脱下衣服,戳着血沿着身体上的纹路重新画好七煞符。
诡异的是,不等他画,烧焦的纹路就自行吸收血液,沿着血经络蔓延全身。
焦黑的恶鬼纹身,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变得猩红。
十二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他指着高阳身上的几处纹路所在,“这里,还有这里,这边……这些地方的气都流通得很慢。应该是你第一次绘制的时候不熟练所致,不过也不怪你,你能绘制成功都已经是天赋异禀了,难怪师父会更喜欢你。”
十二的脸色怪异,有释然,又有嫉妒,两种表情在她的脸上交织着。
高阳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呼……
一股风吹了过来,下一刻,大师兄出现在高阳身后,脸色凝重。
他大喊道,“十二!”
十二身上的那股杀意如潮水般褪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大师兄。”
高阳能感受到大师兄戒备的身体。
他浑身都绷紧了,随时都会出手。
十二也很诡异,她半张腐烂的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变得吹弹可破,楚楚动人。
十二转身,“走吧。”
大师兄上前一步,站在高阳的身侧,“看在碎银子的份上,你不要离我太远。”
能让大师兄都如此戒备,十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疑虑,大师兄解释了一句,“她的天赋不比你弱,但是筑基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师父都束手无策。平时别和她走得太近,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可不想哪天你的房间里多出一具尸体。”
高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距离大师兄更近了一点,皮肤紧贴着,甚至能感受到大师兄皮下坚硬的骨骼。
我回到房间,刚推开门,小曼就跑了过来。
高阳冷漠的说道,“小曼,和我去见六师兄。”
小曼看了一眼看似和善的大师兄,又看了一眼冷漠的十二,感觉压力巨大,不敢说话。
四人穿过大堂,来到侏儒的住处。
高阳上前敲门。
今天这件事情,还得靠他自己解决。
如果依靠大师兄和十二师姐来让侏儒屈服,他不仅要欠下两个人情,也不会真正地解决问题。
侏儒肯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地寻找机会来报复。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高阳为了一劳永逸,觉得有必要冒一些风险。
听到声音,侏儒的仆人小蚯蚓打开门。
小蚯蚓跪趴在地上,只能利用膝盖和手肘挪动。
他抬头仰望着四人,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声音尖细,“三位仙童来找我家主人有什么事吗?”
高阳此次来就做好了闹翻的准备。
他抬脚,嘭的一声踹在小蚯蚓的脸上,“你只是个奴才,也敢向我问话,喊你家主子来和我说话!”
小蚯蚓的半张脸都被踹得凹陷了下去,一颗眼珠子外突,往下滴着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高阳也没想到自己没有激活七煞,力气竟然还这么大。
看来这七煞比他想像的还要厉害,高阳能感觉到七煞纹身汲取了血液后,在源源不断的为他强化身体。
高阳进入侏儒的房间。
破烂的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地面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地面上还有不少虫子在爬。
“十三,你什么意思!”侏儒从虫子堆里爬了出来,青色的大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你找死吗?”
“小曼,过来!”
小曼颤颤巍巍地走到高阳身边。
高阳在小曼身后推了一把,“你不是要她晚上来给你当实验体吗,我亲自把她送来了,六师兄,师弟我很听话吧?”
高阳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山青观的所有仙童和许多下人。
二师兄推开窗,依靠在窗台,解开腰间的人头酒壶喝了一口,“呵呵,有乐子看了。”
他的床前路过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拄着一根拐杖,声音却如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般动听,“这应该是山青观有史以来第一次师弟挑战师兄吧?”
二师兄满身酒气,洒脱不羁,“老六总喜欢欺负新弟子,上次欺负十二,不到一个月让十二砍了两个仆人,屁都不敢放一个,没想到还不长记性。”
二师兄眼底泛着冷意,嘲笑道,“如果不是师父不让杀人,他这种筑基失败的废物,我一剑就能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