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重生之萌征仙途 > 72.第七十二章 信任
    楚昊炎来北境不过几日功夫就见到了儿子, 激动之余也并未失去理智。┏m.read8.net┛

    他觉得即便太初门在此地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至于找得这般迅速,所以猜想这孩子必与太初门有些交集。

    如今看苏掌门的态度, 还有那位声名显赫的韩老祖一副在旁相陪的模样, 楚昊炎心中不禁生出疑惑来。

    ——怀瑾一个刚刚结丹的金丹修士, 如何得了太初门大能的看重?

    他实在猜不到李怀瑾跟韩宁的关系, 但也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对他来说,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证明自己的身份,好消除儿子眼中对自己的怀疑和戒备。

    “当年我到始丰山, 与你母亲相识,曾将一盏驱邪避凶的燃心灯留给你母亲作夜里看书来用,那是一件古物, 看着其貌不扬, 只有灯座上雕刻了凤纹……”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昊炎面带怀念:“为让你母亲用灯的时候能想起我,为父特意在上面缀了一片重明掉落的羽毛。”

    说到这里,他向李怀瑾的方向走了半步:“我听御灵宗宗主李元蕴说,他已将昭华的遗物给了你,你不妨把灯取出来,看看我说的对与不对。”

    那个时候李元蕴以为李怀瑾是昊炎老祖的儿子,见楚昊炎打听李怀瑾的事情,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顺便向化神老祖剖白一番。

    他先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李怀瑾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楚昊炎, 亲自为他补了一张画像, 特别指出自己对李怀瑾不薄、已将昭华的遗物给了他,让他能去商虚秘境试炼。

    虽然现任李宗主说的东西大多是无用的,但楚昊炎至少打听出一件可以证明自己与昭华关系的事情。

    仿佛要附和主人说的话,他肩上的重明鸟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好向小主人展示自己的尾羽,结果就这么在屋内形成了一阵旋风,可见其力量之大。

    好在重明鸟扇了一下就自个儿停了下来,要不然怕是连屋顶都可能给掀了去。

    李怀瑾已经结丹,面对这场面也能应付得来,但有剑修在场,他哪里用得着操一点心的。

    风起之时,他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连头发和衣衫都纹丝未动。

    昊炎老祖见此场景,愈发不解儿子在太初门的情况。

    ——这太初门半个御灵师都没有,却将怀瑾当座上客,难道是有什么筹谋?

    当下李怀瑾听了楚昊炎的话,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他在南山与韩宁一起诛杀入魔大鲵时便用过那盏灯,自然知道上面是什么花纹、又有什么装饰……果然与对方说的分毫不差。

    当初得此灯的时候李怀瑾就疑惑过,他和昭华父母留给她的那些上品法器,他几乎都见过,唯独对这盏灯没有半点印象,可见是他陨落之后才有人给昭华的。

    据他所知,自己陨落之后,宗门上下除了师叔,其他人都明里暗里薄待昭华,朔宗老祖又不是常送东西给晚辈的性子,哪里可能还有人会送她这样的古物。

    现在真相大白了,这法器不是父母和兄长送的,也不是其他长辈送的,而是情郎送的。

    ——如此上品灵器,他是送给昭华夜里读书用的……这昊炎老祖能够如此看重昭华,体贴入微,也算是有心了……

    楚昊炎见眼前的金丹面上有松懈一些,便知道自己说的事已经得到对方的肯定,高兴不已。

    但接下来年轻御灵师提的问题,却十分尖锐:“你既如此看重她,为何又要弃她而去?”

    虽然李怀瑾对李宝璋当年与自己说的话有怀疑,但楚昊炎离开昭华去了云岭不假,这么多年未归也是事实,若他那时能陪在昭华身边,昭华不至于孤独而死。

    楚昊炎原本还有几分欢喜,闻言立刻沉默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了后悔与伤痛。

    李怀瑾也不催他,耐心地等他说出来。

    有些事已成定局,再是后悔和伤心已经于事无补,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至少要为死去的人找到一个答案,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楚昊炎才开口把当时发生的事告诉李怀瑾:“你舅舅,也就是御灵宗前宗主扶风真人陨落之后,你母亲在宗内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很好,但至少比在外面要强些。你母亲性子温和善良,不好与人争抢,据说朔宗老祖有意择宗内弟子或者依附御灵宗的散修与之结侣,好将其护在御灵宗羽翼之下……”

    李怀瑾知道楚昊炎说的不假,甚至在他还未陨落的时候,师叔就对他提过一两句,说昭华的性子软和,趁着他这个师叔和李扶风这个兄长还在她身边的时候,为她好好想想以后。

    李扶风陨落,昭华的情况愈发艰难,师叔有这种打算,李怀瑾并不觉得奇怪。

    “为父知道,朔宗老祖是担心昭华离了御灵宗便更不得人照顾了,所以知道这件事后,我便想向你师叔祖证明我的决心,”楚昊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在那时,李元蕴暗示我,说朔宗老祖想要我的重明。”

    李怀瑾闻言顿时惊讶:师叔怎么会这般行事?

    楚昊炎见李怀瑾露出惊讶的神情,无奈苦笑:“为父不了解朔宗老祖,也不了解你那族叔,信以为真,但重明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实在不能相舍。”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妖兽的头:“世人只知我有重明,却不知我是在哪里得了重明……其实我曾去过云岭一趟,而且活着回来了。”

    随后他将自己年轻时与人打赌,入云岭后捡到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妖兽生下的蛋,结果孵出了重明鸟一事告诉了李怀瑾。

    “是我贪心了,因着第一次的经历生出侥幸心理,想重入云岭得一只妖兽,好献给朔宗老祖,表明自己的决心,却没想到这次遇险,被困云岭,直到突破化神才得以脱身,等我赶去御灵宗,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接着,他便把宝璋的那套说辞告诉了李怀瑾:“你母亲人品贵重,绝不可能做这等事情,那个李宝璋当年与昭华形影不离,看着也为我们传过信,我以为是昭华族中的好姐妹,却没想到她这般不堪……还有李元蕴,是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小人,幸好你如今离了御灵宗,以后也千万要提防李氏一族。”

    听到这里,李怀瑾才真是震惊。

    连他都想不到李宝璋会如此不堪,更何况是当年被蒙在鼓里的楚昊炎。

    李怀瑾思索了一阵,随后道:“若是李元蕴所言,那想要重明的人,恐怕不是师叔,而是他自己。”

    重明鸟何等稀罕,若是李怀瑾得此妖兽,也决计不可能送人。

    所以他想,李元蕴也未必真以为能够从楚昊炎手中得到重明鸟,不过是借此叫散修盟的这位元婴真人多多讨好他们,即便不是给重明鸟,别的奇珍异宝也可。

    李元蕴不过是昭华的族兄,想从楚昊炎手中得东西,自然要把朔宗老祖这大旗扯出来。

    只是李元蕴没想到,楚昊炎会将此事如此记在心里。

    “我和昭华并不知道那时已经有了你,朔宗老祖闭关,我又生了贪念,便不顾你母亲劝阻去了云岭,”楚昊炎露出痛苦的神情:“旁人如何做都无所谓,归根结底是我的错!”

    李怀瑾看他这般饱受煎熬的模样,并没有同情,楚昊炎说的没错,昭华那么早便香消玉殒,确实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他觉得,造成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止楚昊炎一人。

    “李宝璋既然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诬陷昭……诬陷我母亲,想来当年也做了不少好事。”

    据李怀瑾所知,昭华无论如何也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定是有所顾虑,她在宗门之中,至少有屋檐避雨,又如何顾虑到如此地步。

    “你是说李宝璋她……”

    “李宝璋在你面前都可以搬弄是非,她当年与我母亲走得那般近,又怎么会不在我母亲面前使阴谋诡计呢?”

    李怀瑾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李宝璋的阴毒之后,便不用把人想得太好,仔细思考,也无非就是那几种情况。

    要么,她让昭华以为一旦把孩子的父亲公开,孩子会有危险;要么,她让昭华以为,这个孩子根本不受楚昊炎的期待。

    若是前者,扯些散修盟的内斗、楚昊真人的宿敌便可。

    可若是后者,那便有些难办到了。毕竟按照楚昊炎的说法,两人是两情相悦的,昭华该知道楚昊炎的心思,岂会被李宝璋误导……

    这时候,李怀瑾突然想起自己与韩宁是如何才了解彼此心意的,又没有自信了。

    人的感情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事情,他们的两情相悦或许不假,但要完全的心意相通,却未必容易做到,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种种。

    楚昊炎心中有执念,昭华又是那般天真善良的性子,丝毫没有对身边的姐妹设防,于是叫人钻了空子,无辜丢了性命。

    李宝璋只要做出昊炎真人也对她有意的假象,便可叫有些自卑的昭华心生顾虑,或者李宝璋干脆在昭华面前表明自己如何心悦散修盟的这位大能,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桥段,生性善良的昭华决计招架不住她的算计。

    这时候的李怀瑾没想到,自己一番胡乱猜测,竟是把当年李宝璋做的那些龌龊事猜了个八_九不离十。

    他虽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但至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李怀瑾抬头看向楚昊炎:“你为何相信母亲?”

    哪怕与昭华分开了近三十年,他也立刻识破了李宝璋的谎言……这份信任,才是让李怀瑾有些动容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这份信任在,他们还要误会当年的事多久,恐怕就说不清了。

    楚昊炎似乎不曾想过对方会问这个问题,闻言愣怔了一下,回答道:“你若见过你母亲,便知道为什么了……她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昊炎老祖心疼孩子没见过母亲,但李怀瑾其实知道昭华如何。

    两人各自在心里追忆了着那位女子的往昔,这时候楚昊炎又开了口。

    他语气变得十分慎重,看来也是考虑了很久:“你可能还不愿认我这个没用的父亲,但昭华不在了,御灵宗又不是个好去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北源生活?”

    这是楚昊炎此行再到太初门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伤害已经造成了,他知道再谈什么弥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在这世上,他们父子已经是唯一念着昭华的人,这孩子又是昭华留给他的念想,他实是想好好照顾他和昭华的儿子,告诉孩子母亲是什么样的。

    李怀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一旁听他们交谈的韩老祖先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