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车祸
连续一周，林晚晚每晚都和陆重渊见面。
吃完晚餐还有时间，陆重渊会带她去一间隐蔽的咖啡厅坐一会儿。
他什么也不说，光坐着，手里一本英文原著翻着看。
林晚晚一开始提心吊胆，后来就放松了下来，找了本法文书学习。
书放下，猝不及防对上陆重渊沉遂漆黑的视线，她一下子搂紧书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陆重渊移开眸子，重新看回手里的书，“嘴角。”
林晚晚疑惑地碰了碰嘴角，低头一看，手上多了抹奶油，是刚才喝奶茶时不小心沾的。
她连忙用纸擦嘴，把嘴角都搓红了。
陆重渊将她脸上的尴尬收进眼底，“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刚才的样子不难看，很可爱。”
林晚晚不争气的红了脸，身板笔直地坐着，“你看书，别看我。”
陆重渊低低笑了声，嗓音沉沉，“好，我不看。”
林晚晚脸更红了，一个紧张打翻了奶茶，脸上溅到不少奶油。
这下陆重渊想不看都不行了。
九点多，林晚晚回家。
外面有些冷，陆重渊褪下大衣拢在她肩头，按住了她要挣脱的手，“穿着，明天还我。”
林晚晚只好作罢，披着不合身的大衣钻上车。
陆重渊颀长高大，他的风衣，林晚晚能拖到脚踝，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以往陆重渊都把她送到楼，今天公司临时有事，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林晚晚赶紧往楼上跑，背后传来季清欢的声音，“晚晚。”
她头一僵，半天才回头，不确信的看向门口嘴唇都冻紫的男人，“学长，你怎么……”
“我往学校送花你不收，我去找你你也不见面，我没办法，只好亲自来你家楼下等你。晚晚，你不答应我没关系，但你不要不理我，好吗？”季清欢本就清瘦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白金镜框后的双眼凄清难过。
林晚晚脚步踌躇，却没有往楼下走一步，“学长，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在你心中，我真的毕竟卑劣到让你不愿信任了，真希望还能回到最初，算了，你下来，我和你说句话就走。”季清欢自嘲地笑了下。
已经晚了，林晚晚怕他吵到邻居，快步跑下楼梯，来到他面前，“你想说什么？”
季清欢温柔地注视着她，正要开口，不远处忽然冒出一辆车，横冲直撞地行驶过来。
林晚晚被刺眼的前灯闪到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住，只觉那辆车是直直奔着她来的。
“晚晚小心！”季清欢将她狠狠推向一旁。
砰——
车一个急刹，慌乱地开走了。
刺眼的光芒暗了下来，林晚晚头晕的厉害，摸黑往前走了两步，看见躺在路灯下，不省人事的季清欢。
她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蹲下摇晃着季清欢道：“学长，你怎么了，你被撞到了吗？”
季清欢身下不断渗出鲜血，他惨白的嘴唇张了张，无力地昏迷了过去。
医院。
林晚晚心神不宁地守在手术室门口。
季倾晚闻讯赶来，“晚晚，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林晚晚站起，满脸自责，轻声说：“对不起倾晚，刚才有一辆车乱开，学长他为了救我，被车撞到大出血，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季倾晚瞳孔紧缩，险些倒下去。
林晚晚扶住她，不住地道歉，“真的对不起倾晚，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不怪你，哥哥能救你，说明他已经做出选择了。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牺牲自己的命。”季倾晚重重坐在椅子上，后脑勺贴着墙，无助道。
明明在家的时候，季清欢对林晚晚只有恨和算计，怎么会替她挡车呢……
季倾晚怎么都想不明白。
两个人一起守到半夜，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季倾晚冲了过去，紧张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但后续能否醒来还要再观察，起码性命无忧了。”医生道。
一句话，两个人心口大石落地，季倾晚哭湿了睫毛。
季清欢被送进加护病房，季倾晚衣不解带地陪着，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不少，“晚晚你回去吧，我陪着哥哥就好。”
“学长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不能走，我留下来帮帮忙也好。”林晚晚道。
见劝不了她，季倾晚没有再劝。
林晚晚出去打水，没走几步就看见姜助理站在不远处等她。
“夫人。”姜助理冲她微笑了下，“今天到时间了，你答应先生，每晚要和他见面的，先生就在楼下等着，夫人请下楼。”
林晚晚学校请了假，陆重渊没接到她，才得知季清欢的消息，来了医院。
林晚晚面露疲惫，沉默了片刻，“抱歉，我今天去不了，以后可能也去不了了。季清欢动了手术，我必须待在这儿，直到，他醒过来。”
姜助理像是猜到她说的话，不意外，但眼中多了抹失望。
他客气地点了点头，“我会把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先生的，夫人再见。”
见他转身离开，林晚晚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叫住他。
可想到身后病房里生死未卜的季清欢，她的内疚感让她止住了口。
接下来几天，陆重渊都没有再派人来接。
林晚晚和季倾晚交班守夜，困得在床前打了个盹。
病床上苍白的男人轻轻睁开眼，艰难地伸出手拍了拍她肩。
林晚晚苏醒，揉了揉眼睛，“学长，你醒了！”
季清欢无力一笑，“怎么不去睡，还在这儿守着我。”
见他醒来，林晚晚心里成堆的亏欠瞬间少了一半，她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季清欢，“倾晚在隔壁休息，我天亮和她换班。”
“没关系，你也去睡吧。”季清欢道。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好。”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已经醒了，有事可以叫护士。”
“好吧，那你有什么麻烦就叫我，我就在隔壁。”林晚晚一再叮嘱，才回到隔壁休息。
这两天她和季倾晚日夜颠倒地陪床，眼睛都熬出黑眼圈了。
等她离开了一会儿，季清欢才敛去脸色温暖的笑容，冷冷摸出许久没开机的手机，拨出通电话。
“喂，李妍吗？人我已经分开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对陆重渊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