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时间回到众少年初至凌云城那一天。
牋牋灵柩远去,人群散开,两位身着执法堂黑色服饰的青年走了过来。他们神色冷峻,身材高大,顾盼间自然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威压,让人不自觉地暗生寒意。
牋牋左侧之人背插长剑,肤色苍白,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颇为阴柔。右侧那位斜背九节钢鞭,上身肌肉鼓胀,如猛虎下山,霸气外露。
牋牋姜浩源显然跟他们打过交道,抱拳笑道:“杜师弟、张师弟,好久不见!你们这是……”
牋牋使剑者为杜嵩之,使鞭者为张豹初,皆是执法堂弟子。杜嵩之取出一张手令展开,公事公办道:“奉梁主事之令,特来押送叶华宇入玄冰谷服苦役。”
牋牋姜浩源暗叹一声,召来叶华宇,让他即刻前往玄冰谷报到。
牋牋叶华宇对此早有预料,平静地和众兄弟道别一声,便跟着谷、张二人绕过凌云城,改道玄冰谷。
牋牋玄冰谷位于凌云峰北面,距离主峰约有十里地,地势险要,普通人难以接近。谷内的寒风是从地底一处深不可测的风眼涌出,冰冷刺骨,日夜呼啸,纵使是炎炎夏日也无一刻停歇。崖壁上自然形成许多洞穴,或大或小,或深或浅,大部分被改造成囚室,少数用来行刑、储物、警戒等。执法堂弟子平时居于谷外,唯有当值时才轮流入谷。
牋牋玄冰谷主要关押囚禁着两类人物,一类是被轩辕门生擒活捉的、江湖上罪大恶极的恶枭魔头,一类是犯下重罪的轩辕弟子。不论是前者或是后者,均是武功卓绝,冷酷嗜血。这么多凶神恶煞关押在一起,岂是好玩的?为防止这些残暴至极的凶徒逃走,谷内设下无数机关陷阱,简直是步步杀机。因此,担当玄冰谷的守卫是极其危险的,不仅要时刻防范囚徒发狂伤人,平时亦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牋牋三人一路沉默向北。接近玄冰镇wai wei时,耳边传来阵阵寒风呼啸声,尖利刺耳,十分渗人。
牋牋玄冰镇距离玄冰谷约有四五里地,位于群山之间的低洼地带,建筑整齐,是执法堂核心所在,亦是大多数执法堂弟子日常起居之处。杜嵩之、张豹初带着叶华宇径直来到议事厅外,通报后得了准许,方步入大厅。
牋牋坐镇于此的乃副主事谷九华,其人精瘦矮小,面冷如铁,端坐于椅上,冷厉的眼神似乎能直刺人心。
牋牋杜嵩之、张豹初交完差事退开。
牋牋叶华宇老老实实地弯腰施礼道:“弟子叶华宇,前来执法堂听候差遣,敬请师叔吩咐。”
牋牋谷九华一言不发,冷冷地打量叶华宇。
牋牋叶华宇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牋牋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谷九华依旧不发话,大厅上针落可闻。叶华宇呼吸如常,不急不躁,浑身上下纹丝未动,似乎就这样站上三天三夜也无妨。
牋牋终于,谷九华缓缓开口道:“免礼!”
牋牋“多谢师叔!”
牋牋叶华宇直起腰,与谷九华坦然对视。
牋牋谷九华面无表情地道:“玄冰谷是什么地方,想必你已有所听闻。凡被关押于此的人,无不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你来此服苦役,必须遵守我执法堂的规矩,听从安排,不得和囚犯有任何来往。如果你阳奉阴违不守规矩,又或是违反了执法堂的禁令,我有权延长你服苦役的时限。你听明白了吗?”
牋牋叶华宇深吸一口气,道:“弟子明白!”
牋牋谷九华冷哼道:“我知道你是叶霄鹰的儿子,又深得掌门器重,最近还夺得初选头名——但这些对于我统统没用!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名违反了门规的记名弟子,连内门弟子的资格都未具备。所以,低调做人,踏实做事,绝不要给我惹麻烦。”
牋牋叶华宇道:“是!”
牋牋谷九华道:“你记住,玄冰谷有三大禁忌。第一:凡是谷中所见所闻不可向执法堂以外的人透露,更不能以文字记录传阅;第二:不得为谷中囚犯提供任何帮助,或是替他们传替任何消息;第三:在谷中见到的任何功法武技,不得擅自修炼!以上三大禁忌,你千万要提醒自己时刻遵守,一旦触犯后果自负。”
牋牋叶华宇忍不住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牋牋谷九华冷冷道:“轻则关入玄冰谷为囚,重则废除武功,余生禁于地牢!”
牋牋叶华宇不敢再废话,肃然道:“弟子定谨言慎行,恪守门规。”
牋牋谷九华道:“自明日起,你便入谷轮值服役。杜嵩之,你负责传授他九转紫阳诀,别让他轻易冻死了!”
牋牋杜嵩之抱拳道:“敢问师叔,九转紫阳诀传到几层为止?”
牋牋谷九华一摆手,道:“一年期限之内,叶华宇能掌握多少你就传授多少。但切忌拔苗助长,过犹不及。”
牋牋杜嵩之不禁一愣,应道:“师侄施教之时定循序渐进,稳妥为上。”
牋牋谷九华点点头,瞥了满头雾水的叶华宇一眼,不动声色道:“玄冰谷内寒风刺骨,冻人血脉,九转紫阳诀可以护身御寒。你若掌握不了功法运行路径,被寒气冻僵四肢的话,可怨不得别人。”
牋牋叶华宇骇了一跳,忙道:“既然如此,请师兄即刻传功吧!”
牋牋“九转紫阳诀”为执法堂一脉独授的内功心法,与轩辕神功相辅相成,并无冲突。该法诀侧重于吸纳阳气,真气流转时,具有抵御寒冷的奇效。
牋牋玄冰谷常年充斥着刺骨寒风,若无紫阳诀护身,极易被阴寒之气侵入经脉,破坏内功根基。叶华宇虽不是执法堂弟子,但他要在谷内劳作服役一年,不学会紫阳诀的话寸步难行。
牋牋杜嵩之得了谷九华的授意,当下把紫阳诀第一层入门心法详细道出。这门法诀通俗易懂,易学易练,并无太多艰涩深奥之处。叶华宇边听边用心铭记,遇到拿捏不准的立即询问。杜嵩之有问必答,甚至把自己练功的心得体会和盘托出,使得叶华宇迅速掌握了其中的关窍。
牋牋一出了议事厅,憋了半天的张豹初感叹道:“叶师弟不愧是掌门看重之人,竟能打破常例,随意修行紫阳诀!等你晋升为内门弟子,执法堂的秘术岂不是任你挑选修炼?”
牋牋杜嵩之横了他一眼,低声道:“休得胡说!”
牋牋张豹初嘴角浮起淡淡的嘲讽,道:“有个好老子就是待遇不同啊!老杜,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罢自顾自地甩手走开。
牋牋叶华宇皱眉道:“张师兄言下何意?是不是我得罪他了?”
牋牋杜嵩之摇摇头道:“张师弟出身寒门,向来看不惯七大家族的子弟,并不是专门针对你。即便是我跟他共事了三载,称得上朝夕相处了,至今还没有得他请喝过一次酒呢。”
牋牋原来紫阳诀入门心法不算稀奇,但从第二层心法口诀开始,基本上只传授给执法堂弟子。而这一回,叶华宇获得特别优待,乃近十年未曾有过。假如姜烈没有特别交代关照,谷九华怎会打破常规?明明叶华宇眼下仅是一个记名弟子,尚未通过内门大选,便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机缘,让一直以来勤勉刻苦的张豹初情何以堪?
牋牋叶华宇心下恍然,却也无意放弃修炼紫阳诀的机会。即便张豹初脸色再难看、怪话再刺耳,一年期限弹指即过,何必在乎太多?要想在凌云峰上真正立足,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牋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么力压同门称雄江湖,要么技不如人默默无闻。
牋牋他当然要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