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傅惊涛瞥见覃耀明满心欢喜,心念电闪,哪里还猜不到他的如意算盘?笑嘻嘻道:“师叔,要想马儿跑得快,得让马儿吃得好。您说是不是?”
牋牋覃耀明眼睛一眯,杀气浮现,冷冷道:“你在跟我索要好处?”
牋牋傅惊涛双手一摊,道:“没好处的事情谁乐意干?咱玄武堂不致于穷到叮当响的地步吧?如果跟着玄武堂混一点盼头都没有,那我不如将来加入百兵堂算了。我猜赵师叔定然举双手欢迎。”
牋牋覃耀明怒道:“你敢!”眼瞅着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无奈说道:“你说说看,想要些什么?”
牋牋傅惊涛道:“每两天借一本兵器类的秘笈图册给我翻阅,以师叔的人脉面子应该不难办到吧?”
牋牋覃耀明愣了一愣,失声道:“这么简单?”
牋牋傅惊涛点点头道:“就是这么简单。”
牋牋覃耀明还以为傅惊涛会狮子大开口,谁知竟是索要武学典籍翻阅,这区区小事哪里难得了他?藏经阁里的各类秘笈浩如烟海,以玄武堂的名义去借阅,根本都不会有人费神过问。当即拍胸口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只要你好学上进,努力钻研本门武学,想借多少有多少。”
牋牋傅惊涛松了一口气,藏经阁仅向内门弟子开放,记名弟子没资格借阅书籍,如今有覃耀明出面帮忙,在兵器技法方面的知识将获得极大拓展,距离拳化万法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牋牋到了夜间,覃耀明果然遵守承诺送来两本秘笈,一本是《风雷裂云鞭》,一本是《金刚炼骨术》和修炼的要诀。鞭法秘笈借自藏经阁,炼骨术却是玄武堂秘传的功法口诀,专门用于淬炼皮、肉、筋、骨,强壮气血,可大幅度增强修炼者的身体素质,提高抗击打的能力。炼骨术练至大成之境,拳掌坚硬如铁,皮肤坚韧如石,纵然遭到刀剑劈砍亦不惧。玄武堂为了稳定傅惊涛之心,免得他日后见异思迁转投百兵堂,提前传授他秘法,也算下足了血本。
牋牋傅惊涛老实不客气地收下秘笈,翻看两遍,便将所有内容牢牢记住。鞭法属于软兵器一类,与刀枪棍棒的技法要领差异极大,要把软鞭练到如使臂指,刚柔相济,变幻莫测的境界,方具备一战之力。其中软鞭的发力、运力、卸力、收力技巧,以及如何与身法步法密切结合,图册上没有详细的注释说明,需要师徒传授、苦练揣摩了。
牋牋金刚炼骨术实质上是一门以外功锻炼为主、内功夯实基础为辅的功法,通过击打躯体、负重腾挪、服食丹药、呼吸吐纳等手段逐步改造自己的皮肤、肌肉、筋络、骨骼,不断突破人体极限,最终达到皮如岩石、骨似精钢、水火难伤的境界。
牋牋傅惊涛获赏赐的龙虎壮骨丹正是淬炼筋骨之用。他熟记口诀,试着运行无碍后,便服下一枚丹药,悄然来到练武场上,按行功要诀负重奔走,将每一分药力都融入四肢百髓,驱除体内杂质。
牋牋漆黑的夜里,偌大的练武场静悄悄的,唯有一位少年提着石锁奔走如飞,挥汗如雨……
牋牋雄鸡啼叫了头遍,窗外依旧漆黑如墨。
牋牋傅惊涛霍然睁开眼帘,迅速下床穿好衣裤鞋袜,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残存的睡意彻底驱散。他深吸一口气,快步来到练武场。
牋牋寒风瑟瑟,万籁俱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加之天寒地冻,视野中看不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牋牋傅惊涛先是负重慢跑,待身体发热后即抛接石锁、打熬气力、锻炼筋骨。过了约半个时辰,晨曦降临,空旷的场地上陆陆续续有人影闪现,各自锻炼修行,互不干扰。
牋牋傅惊涛等到秦樱现身,凑到她跟前笑道:“师妹,你方不方便?我有几个武学问题想请教,顺便请你指点武功。”
牋牋秦樱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羞红,低声道:“师兄之才胜我十倍,何需找借口向我求教?我又岂敢指点师兄?你我同为阶州弟子,交情非比一般,不管教习们怎么看怎么想,我随时欢迎师兄来切磋交流。”
牋牋傅惊涛见她含羞如花的神态,心头跳了几跳,微笑道:“别谦虚了,你可是公认的鞭法行家,不找你找谁?”
牋牋“鞭法?!”秦樱大讶,难以置信道:“师兄竟然想学鞭法么?”
牋牋傅惊涛颔首道:“正是!我借了一本鞭法秘笈,其中有几个地方没弄明白,烦请师妹指点迷津。”说着掏出那本风雷裂云鞭秘笈,塞到秦樱手上。
牋牋秦樱垂眼一扫,果然是如假包换的轩辕秘传鞭法,应属于中阶武技,普通弟子根本接触不到,必须要耗费宗门功绩点借阅。她还以为傅惊涛特意借花献佛,拐着弯替自己弄来的,感动得眼眶微红,哽咽道:“师兄,你这样做,让我将来如何报答?”
牋牋傅惊涛知道秦樱误会了,索性将错就错不多解释,笑道:“师妹,‘报答’二字太俗气,太见外。区区五六十功绩点便可换来一本秘笈,这买卖咱不亏!”
牋牋秦樱轻咬下唇道:“算我欠你六十功绩点,容我日后慢慢偿还”
牋牋傅惊涛心中偷乐,呵呵笑道:“那我岂不成债主了?要不要立个字据欠条之类的?”
牋牋秦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手翻开图册,从序章至末尾细细研读,再结多年的练鞭心得,开始认真讲解。傅惊涛边听边思考,凡是不明白的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求知若渴,有时还提出某些奇思妙想,让秦樱也大受启发。
牋牋习武光说不练是假把式。任你口灿莲花,天花乱坠,最终仍须把武技一一展示出来。
牋牋秦樱确认傅惊涛记住鞭法要诀后,将抽、缠、捆、扫、刺、摔、抖等软鞭基础技法逐一施展示范,再由易到难演练数路鞭法,但见人如仙子起舞,鞭似蛟龙腾空,鞭影过处,啪啪作响。鞭法强调远近皆制,刚柔并济,神出鬼没,要善于利用身体的旋转来增强威力,最忌讳被敌人欺近身侧。傅惊涛其实一看便会,轮到自己练习时却故意装作蠢笨的模样,总是出错。秦樱极有耐心,示范了一遍又一遍,柔声细语地反复讲解,跟她冷若冰山的外表毫不相符。
牋牋两人正其乐融融间,忽听一把清脆的女声突兀响起:“嘻嘻,傅师兄你好笨啊!莫非你是嫌弃玄武堂没前途,于是改练鞭法,想着加入百兵堂吗?”
牋牋傅惊涛不为所觉地皱了皱眉,望向悄然出现的曾可,淡淡道:“曾师妹说笑了,我岂是那朝三暮四之人?”
牋牋曾可眼底闪过一丝羞恼,抱住秦樱的胳膊说道:“傅师兄心血来潮,此时才动念修炼鞭法,可是时间紧迫,学会皮毛又有何用?若耽误了我师姐修行,得不偿失啊!”
牋牋秦樱忙道:“可儿休要胡说!教学相长,我从中亦获益匪浅。”她相当于在反复练习风雷裂云鞭,每个可能出现谬误的环节不知不觉中都已吃透,一旦熟能生巧,战力立即提升一筹。这门鞭法属于轩辕门的中阶武技,普通弟子按理是不可能接触到的,多亏了傅惊涛,她才能多学一门武技。
牋牋曾可不知内情,以为秦樱有意在维护傅惊涛,白了她一眼道:“好师姐,内门大比迫在眉睫,你却浪费时间教授别人基础技法,岂非轻重不分?傅师兄真有心的话,向教习们求教即可,何必非缠着你?”
牋牋秦樱脸上一红,如何能向师妹袒露心意?
牋牋傅惊涛自然不屑争辩,何况天色大亮,人多眼杂,这时候献丑不如藏拙。朝秦樱抱拳笑道:“多谢师妹倾囊相授,我且自行体悟揣摩,明日一早再来请教!”
牋牋曾可脸色一沉,气道:“傅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欺负我师姐心地善良……”
牋牋傅惊涛不等她说完掉头便走,仿佛耳边刮过一阵清风,直接予以无视。长路漫漫,有的人会陪着你不离不弃,有的人走着走着便分道扬镳了。这无关对错,选择的方向不同罢了。所以,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该淡忘的就淡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