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丞相府的大门处,一道黑金锦衣身影映入视线,傅南烟笑颜微僵,又在一瞬间恢复,她明眸勾人,对傅行道:“加油。”

    说罢,她转身离开,留给傅行等人一个纤细婀娜的背影,他的朋友们跑了上来,“可以啊!这么轻松就上手了?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你看刚才她笑的,肯定是晚上约好了要共饮一杯!不过别说,这女子还真是好看,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也不知是谁家的千金,我竟从未见过!”

    傅行有苦说不出,被一群人围拥着,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附和,而手里的花正无情的嘲讽他,像个烫手的山芋,拿着也不是,丢又丢不掉……

    傅南烟脚步轻快。她还真没想到傅行会送上门来找虐,看到他那隐忍着不能发火的模样,虽然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了,按理说不该跟个孩子计较,可看到傅行吃瘪,她得承认,心里还是非常爽的。

    长发飘然,拂过身侧人的面颊。

    啪的一声,手腕被人狠狠扣住,傅南烟整个人差点被扯了过去,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偏头,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容映入了视线。

    ——少年时期的楚云景。

    他眸子半眯,眉头紧皱,紧盯着傅南烟,一身黑金锦衣绣的饕餮,狰狞又霸气,使人畏惧。

    就算见过成人后更加暴戾的楚云景,可再次面对,傅南烟仍感到些许不适。<script>So68();script>

    “不愧是二殿下,跟人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独特。”

    他警惕道:“你认识我?”

    “楚国晚辈中的翘楚,闺房女子心目中的白玉郎,谁会不认识?”剧痛传来,楚云景这家伙,小时候也这么不知轻重,傅南烟皱眉,语气沉了些许,“二殿下,你弄疼我了。”

    楚云景并未松开手。

    眼前的女子眼睛十分清明,五官生的也极为精致,很容易使人生出好感——如果他没有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紫牡丹香囊,或许会对她好一点。

    “你身上的香囊从何而来?”

    “香囊?”傅南烟从腰间摘下香囊,淡紫色布料打底,上面绣了一朵盛开的牡丹,“你说这个?”

    香囊垂在半空,微晃,楚云景瞳孔猛缩,近乎失态的一把将她手里的香囊抢走,眉目狰狞,“说,哪来的?!”

    他并没有发现此时傅南烟正严肃的打量着他,果然,少年时的楚云景已经有了些许暴戾的迹象。

    香囊给他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深?

    她故作害怕:“街上买的,二殿下,怎么了?”

    “不可能,你说谎!”

    楚云景攥紧了香囊,这是他娘留下的,怎么可能……

    “这种香囊街上很多有卖,二殿下若是不信,去街上一看便知。”

    方才乍一看确实很像,但拿近了仔细观察,却和他的那个有所偏差——他的香囊左侧有破损,而这个很新。

    傅南烟道:“二殿下?”

    半晌,他松开手,将香囊还给了她,“你走吧。”

    “二殿下不该道歉么?”手腕一圈红紫,可见楚云景用了多大

    的力气,楚云景还沉浸在丢失香囊的不悦中,闻声抬头,“你要我道歉?”

    “就因为殿下是皇子,冤枉了人就不该道歉么?”

    话音落下,一只大手就狠狠禁锢住她纤细的脖子,楚云景目光阴沉,如酝酿了一场剧烈的暴风雨,“我心情不好,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再不好也不能……咳!”

    傅南烟喘不过气,楚云景发了狠,她只能挣扎着拍打楚云景的手。

    这个疯子,竟敢直接在丞相府动手!

    “放,放开……”

    “你在找死。”

    她视线模糊,即将昏厥,突然余光闪过一抹白影,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如泉水般安抚了她的心。

    “殿下。”

    “是你。”<script>So68();script>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傅南烟掐死的程度,楚云景松开了手,傅南烟双脚重回地面,一阵眩晕,身子向一旁倒去,在倒地前落入熟悉的臂弯。

    “师父……”

    音如蚊吟般,沈峥也没听清楚,楚云景道:“你要多管闲事?”

    他收紧臂弯,牢牢扶住傅南烟防止她摔倒,道:“殿下在丞相府伤害丞相的千金,恐怕不妥。”

    楚云景相当诧异,转头看向傅南烟,“你是傅康明的女儿?”

    幸好沈峥及时出现,傅南烟终于得以喘息,白皙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令人发指的五指印,她在沈峥的搀扶下站稳,虚弱讥讽道:“是啊,傅家七女傅南烟多谢二殿下不杀之恩。”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她眼中仍无惧怕,竟还敢出言嘲弄,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里藏着几分狠绝,楚云景不免对她刮目相看。

    他冷哼一声,“不必告诉我你的名字,今天算你走运,若有下次……”

    他阴沉的视线从沈峥身上扫过,“就是来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大罗神仙?傅南烟根本没当回事。她上辈子快死的时候楚国法师也这么说,还派人去了她的眼珠,可她仍是重生了。

    楚云景的威胁对她而言像笑话,但她讨厌楚云景看她师父时的挑衅眼神,楚云景没走几步,她望着他背影扬声。

    “殿下,你可知万物皆有两面,不是所有的香囊都能令人心神愉悦。”

    他停下步子,“什么意思?”

    傅南烟道:“字面意思,殿下信则有,不信则无。”

    上辈子他无时不刻挂在腰间的心爱香囊,其实成分是有问题的。傅南烟在最后才发现些许端倪,但已为时未晚,她比楚云景的杀心晚了一步。

    她太过了解楚云景,他生性多疑,想必听完她这番话后不会好受,定要派人多加查探一番。不过,那香囊她在楚云景身边十几年才发现了问题,他怎可能一夕间就查清?她这么做,就是单纯的让他难受而已。

    果然,楚云景皱眉,最后拂袖离开。

    看他那表情傅南烟就知道,他上心了。

    傅南烟转身对沈峥道:“又被公子救了一命,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才是,不若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