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烟深感自己是皮过头了,沈峥宠徒,若说第二,天下无人敢争第一,她就仗着是沈峥的徒弟无法无天,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她在沈峥眼里是什么?

    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而已,根本入不了眼的那种。

    “我错了……”

    认清了局势的傅南烟立马败下阵来,诚恳认错,“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生气啦。”

    “停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沈峥也松开了她的手,弯腰捡起金玉露递给她。

    这是无声的赶她下车呢,傅南烟拿过药瓶,下了车,马车与她擦身而过,她望着,望了很久。

    边走在路上,傅南烟边胡思乱想,沈峥还是那样,没变。

    她出口不敬,沈峥也没生气,还帮她把药捡起来,不问缘由,见她有难便帮了一把,多好的人呀……

    长的俊俏,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兼济天下,这么好的人真不知道谁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嫁给他。

    突然,傅南烟脚步停了下来。<script>So68();script>

    “坏了,我的鲜花饼!”

    她给徐婶买的鲜花饼还落在沈峥的车上呢!

    同一时间,缓缓行进的马车上,沈峥发现了遗落在角落的鲜花饼,他伸出手拿到面前轻嗅,随即微微蹙眉,又嗅了嗅自己的袖口。

    暗卫周衍好奇,“主人,怎么了?”

    “我身上有味道?”

    “没有啊。”

    鲜花饼随即被丢出了车外。

    ……

    “爹,我们真没看错,当时傅南烟就是钻进了那辆马车里,怎么可能没有?!”

    傅康明送走了沈峥后,傅行等人就一直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傅南烟?他想起这个女儿了,他敢笃定,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那种事。

    何况,如果她真的做了,沈峥也没理由包庇她。

    “够了,我不想再听。傅南烟呢?把她给我叫来!”

    “爹,她在那位公子的车上呢!”

    “谁说我在他的车上?”

    傅南烟刚回府,就听见傅行和傅池莺等人在告她的状。

    众人回看,傅南烟走上前,“爹。”

    以前这丫头胆子很话声音也如蚊蝇一般,很是不讨傅康明喜欢,他淡淡瞥了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傅南烟抬眸从傅池莺身上扫过。

    “出去逛逛。”

    “今天你说池莺是乐妓之女了?”

    果然告状了,傅南烟并不隐瞒,“是。”

    啪!

    一声脆响,傅康明的巴掌就落了下来,“不知礼数!尔等也敢罔议长辈?!”

    此时,傅池莺的娘——二夫人也在场,她还十分配合的在一旁抽泣,拉着傅康明道:“老爷,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何其善解人意啊。

    傅南烟心中冷笑,心里却太过

    清楚二夫人的为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这些年在丞相府受过的苦,少不了背地里二夫人的教导!

    “小?再小,犯了错都该打!”

    “爹,我不过说了实话,为何要打?”

    那巴掌不轻,傅康明狠足了劲儿,当即她便感到耳边嗡鸣,嘴角鲜血流了下来,她揩去,“六姐道我是没娘养的可怜东西,这话,六姐可曾跟爹坦白?”

    傅康明有些诧异,在他心里傅池莺一直是个比较乖巧的孩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问:“你说了?”

    傅池莺心虚:“那,那是因为她骂我……”

    “其实六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没娘养,不过六姐是乐妓之女,这也是事实,有何隐瞒的?当年爹对二夫人一往情深,力排众议纳二夫人为妾,羡煞了多少女子,若我是六姐该以为荣才是,为何反以为耻?六姐是觉得这些年来爹亏待了你,是么?”

    二夫人神情一下子变了,声色俱厉道,“你胡说什么?!”

    “二夫人心里应该清楚我有没有胡说,这些年来六姐多次把我娘的死挂在嘴边玩笑,府里头这么多下人可都听见了,免不了惹出多少非议。孩儿自然知道爹是重情之人,可旁人怎知?我娘亦是爹的发妻,当六姐成天戏谑我娘一个已故之人时,谁又知道,有多少人对爹爹您产生了什么误会呢?”

    “孩儿只担心会对爹的名誉造成不好的影响,念及此才冲动说六姐是乐妓之女,只盼她能清醒些许,悬崖勒马,不要再口无遮拦。”

    一个死了多少年的女人,当爹的就这么纵容另一个女儿对其大肆评价,不予管理,那么这个做爹的人品也一定有很大的问题。<script>So68();script>

    平白一个帽子扣到傅池莺头上,傅池莺急了,“你……你胡说八道!”

    一个巴掌又要落下来,傅南烟轻松躲过。

    “六姐,你也是大家闺秀,出门去端的是我们傅家的颜面,总以拳脚解决问题,毫无教养可言,可曾把傅家的名声放在眼里?”

    这一段词严义正的说辞,说的傅池莺哑口无言,她的脸红的像刚出锅的虾,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傅南烟,嘴皮子一张一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南烟掀开袖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皱紧眉头,傅康明亦是。

    “池莺,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傅家的人,言语行事要注意分寸。”

    “老爷,她还小不懂事,您别生气……”

    二夫人拉住傅康明的袖子,被一下子甩开,“若不是你纵容,又怎会造成她娇纵的性格?!”

    傅康明动怒,其他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只有傅南烟静静看着好戏,傅康明这时端了个严父模样,可谁人不知他根本就从没关心过任何儿女的成长,他之所以动怒就是因为傅池莺的所作所为丢了他傅家的面子,傅南烟也正是拿捏住这一点,故意往傅家颜面上引的。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这一群人里没一个好东西。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过几天就是我的寿宴,你们不要再给我闹出笑话,听到没有?”

    傅南烟道:“爹,您放心,您的寿宴也关乎着傅家颜面,孩儿一定不会让您丢脸。”

    她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很舒服,傅康明以前不待见她,现在瞥了眼倒顺眼许多,他嗯了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