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悠然转醒。
入眼便是一片白,天花板的白。
这是哪里?
江南皱了皱眉,眉心一阵刺痛,想要伸手去按,却忽然发现手背上正输着液。
皱眉。
江南环顾四周,房间内空无一人,却也的出是在医院。
脑中一片空白,江南仔细回想着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监狱江言回来的路上,车祸,爆炸……
想着,江南匆忙伸手去摸小腹,然而入手一片平坦,宝宝太小又感觉不到跳动,江南根本察觉不出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正焦急着,房门忽然被推开。
江南匆忙抬头去,只见秦淮跟着几名医生护士一同走了进来。s11();
见江南醒来,秦淮先是一怔,随即悄然松了一口气,就连表情都轻松了些。
“医生,宝宝……”
江南匆忙坐了起来,一脸焦急的问道。
说话间,江南想要拔下点滴,却被医生拦住,“别着急,胎儿暂时没事。”
一句话,却好像定心丸一般,成功安抚住了江南。
见她神情瞬间松懈下来,医生却又紧接着道,“但是你也别太大意,胎儿现在情况也十分不稳定,近期最好卧床养胎,多补充些营养,千万别做剧烈运动,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
医生面色严肃的一样样嘱咐着,江南听的十分认真,时不时的点点头,紧提着的一颗心却是终于放了下来。
幸好。
幸好宝宝没事。
直到医生离开,秦淮关门走到床边,江南才轻声问道,“时逸……怎么样?”
“没事,医生说他当时只是失血过多引发的晕厥而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江南点点头,神情显得有些寡淡。
冷静下来想一想,江南才发现自己上午的做法是多么傻。
不只是傻,简直是傻到家了!
她拼着自己和腹中胎儿的性命,去帮他拿回他梦中情人的骨灰盒。
那么危险的情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当场尸骨无存,时逸却只是犹犹豫豫的叫了她一声。
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个阻拦的字眼。
江南扯了扯唇角,像是在笑,眼底却有些裂痕丝丝密密缠绕而起。
过去,江南一直以为,在时逸心里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在若宁去世后做他的枕边人,充当他在感情上的寄托。
然而直到这一刻,江南才真正明白。
她还真是高了自己。
在时逸心里,她恐怕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
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在意的不是她和腹中宝宝的两条性命,而是若宁身死以后的骨灰盒。
秦淮始终站在床边着江南,她的一系列反应也都被他纳入眼底。
秦淮静静着,却只觉着左心房有些闷闷的疼。
说不出的憋闷感。
一种状似心疼的情绪从心底里蔓延开来,丝丝密密的缠上他心头,将他的心攥的紧牢。
越是着江南难过,秦淮心底里对于时逸的恨意便多上一分。
时逸根本不爱她。
却又将她禁锢在身边,让她无法逃离,心情好,便对她温柔体贴,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冷眼相对。
若是有什么涉及到了若宁,那就又触及到了时逸的底线。
聽聽聽&nbs
p;想到这里,眸光一沉,秦淮侧头深深了江南一眼。
却又在江南抬头的瞬间,匆匆收回目光来。
时逸根本不知道,江南有多好。
两人相对着沉默时,房门忽然再度自外推开。
江南和秦淮几乎同时抬头去。
来人是时逸。
脸色苍白如纸的时逸。
房间内,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秦淮在清来人后,往日里低沉内敛的神色瞬间起了锋芒,冷眼着时逸,不等他过来,便上前一步挡在了江南身前。
秦淮身形瘦削单薄,身高却与时逸几近相同,两人相对而立,互相对视着。
时逸他一眼,淡淡出声,“让开。”s11();
这人即便是现在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脸色苍白的恐怖,说话时仍旧带着满满的命令意味。
短短两字,秦淮听在耳中,却纹丝未动。
他原本以为,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找到当年害死他全家的真正凶手,然而直到遇见江南,他才知道。
这世界还有色彩斑斓。
其实他知道,杀死他妈妈的,不是时逸。
只是时逸为了刺激他活下去,将所有脏水都揽了过来,把他留在身边,给他最好的待遇。
而他明知道一切都和时逸无关,却又鸵鸟一般将头埋进了时逸编织的谎言里,自欺欺人的不肯出来。
他其实是从心底里感激时逸的。
可这份感激,并不能让他眼睁睁的着江南再被时逸折磨。
见秦淮丝毫不动,时逸眼底也涌上几分怒意,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让开,听见了么。”
不等秦淮有所反应,江南忽然开了口,“秦淮,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秦淮回身来,眉心有着蹙起的痕迹,显然有些不愿。
江南脸色也有些苍白,却仍旧对着秦淮笑了笑,“听话,你如果不累的话,可以在走廊等我,有事我会叫你的。”
江南心里知道,这个沉闷又隐忍的少年,是担心她和时逸单独相处,会吃亏。
毕竟,跟在时逸身边那么多年,对于时逸性情的风云莫测,秦淮比任何人都清楚。
听见江南这么说,秦淮犹豫了几秒,终于同意。
“我就在走廊,你有事叫我。”
秦淮低低出声,一反常态的没有叫她“江南姐”,话音落下后,还转头了时逸一眼。
目光清冷,眼底的警告意味颇浓。
时逸不怒反笑,着秦淮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喜怒来,“秦淮长大了,现在都会为了女人跟我对着来。”
秦淮他一眼,没再理会,转身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
只剩下了江南和时逸两人。
对视了一眼,江南却只觉着心底里说不出的疲惫。
累。
和时逸在一起,真的是太累了。
从嫁给他的那天起,江南要做的就太多,不止要负责替他赶走身边的莺莺燕燕,还要忍受他心里完完全全的住着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到后来,更是动不动就连性命都要受到威胁。
这一次,她更是险些赌上了自己腹中胎儿的性命。
累啊。
何必呢。
轻笑一声,江南抬眼去时逸,唇角扯了扯,略微沙哑了的嗓音响起在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