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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惊雷乍现

    苏建的爹名叫苏毅真,与这苏老汉是一个老奶的,比苏老汉小两三岁。那时节,他们各自的父母都还在,也就是一个奶的叔伯弟兄了,为了一墙之地,闹的那是不亦乐乎,打了起来。最终苏老汉仗着身强力壮,将苏毅真一家竟然“驱赶”了此地,也是那苏毅真一气之下,将自己的这个宅基地转手卖了,故而两家结下了冤仇,本家也就变作了仇人。随着孩子的长大,渐渐疏远了关系,却也慢慢有所和缓,见面凝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了。

    也正应了“没有三十年的仇,也没百年的好。”人和人本来就是渐渐聚拢,渐渐离散着的。一些一奶同胞的亲弟兄为了一点家财,都不惜反目成仇以死相博拼命相争,到最后,亲情尽无不说,还落得个世世仇敌,老死不相往来了。何况他们这本就开枝散叶了的近家呢。

    “兄弟!”

    一个大步迈进来,笑着看苏老汉,双唇翕动中正思忖该如何开口呢,苏老汉倒抢先说了话,语含哽咽,亦是双唇翕动着,双目中隐然闪着泪花。

    “老哥!”

    苏毅真紧紧握住了苏老汉伸出的手,也是泪花闪闪。

    “怪哥啊,年轻气盛,一时冲动!”

    慨叹中,苏老汉说不下去了。

    “承哥”,“真弟”相互唤起了各自的小名,一起晃起了手。

    原来苏老汉名叫苏朋承!

    “呵呵.....”

    “呵呵.....”

    相互大笑起来,齐扭脸朝着何旭酷感激的道:“多谢你啊,这位小哥,不是你,俺们这几十年的仇怨真不知何时解得呢。”“嗳呦”一声,何旭酷正要搭话表示一声客套,不曾想宓儿一脚轻轻的蹬在了自己腿弯上,身子一晃,朝前小跑一步,那“嗳呦”就叫了出来,略显赧颜一笑后:“你们本来就是自家人,早该和解的,不是我,你们的孩子不也都在私底下相互照应着么?我,不过适逢其会吧了!”谦虚着。

    其实何旭酷这话不假,苏毅真的儿子,也即苏建自己搞了个承包队,闲暇也会叫上苏朋承的儿子干点灵活的,他也知道苏朋承这些年家境不好,虽说两家以前有隔阂,甚至又罅隙,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何况在家也搬离了这儿,还是要往前看的,还是要亲帮着亲的,有道是是亲三分向,不亲另一样啊。再说,别看苏老汉人横点,那是年轻的时候了,现在早没了火爆了,毕竟日子逼人啊,自己现在就是每样都不如人呢,还横给谁看?所以自觉不自觉的就降低了身段,逢人也知道低头了。

    “既然你们都来了,东西也置办齐了,那咱就开始了,你来的正好,这位叔,就麻烦你在街上看着点,不要叫生人靠近,但凡看见欲要路过的,就麻烦你告诉他们绕个弯吧。”

    看他哥俩手挽着手,默默的相互看了许久,那满肚子的话就要倾述的当儿,何旭酷赶紧点明了主旨,你们一会再聊吧,办正事要紧:“宓儿,麻烦你守住一端,好吧!”

    一个人如何守得住两头呢。

    “你不要鞭子了?”

    刚才那一脚,何旭酷没说什么,可是这两个老汉和苏建那是看在眼里的,还以为这是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呢,遂都淡淡一撇后,笑笑,没吱声,倒叫宓儿扭捏起来,脸上顿时飞满了红霞,见何旭酷这般对自己说,还以为是他生气了,不用鞭子了呢,才有点嗔怪的问。

    “用,不过还不到时候啊!”

    这,似乎不高兴了?何旭酷暗暗一笑,摇头。

    “我摆好了供果,点着香看,目前还不确定呢!”尽量将语气放缓,和气着:“你且帮着那位叔守住这街的另一端,我怕他自己应付不过来呢,稍后我用鞭子的时候自会知会你。”听何旭酷这样说,宓儿才俏然一笑:“哦,知道了,那我去就是。”遂摇着碎步,走到了街口处站住,与苏毅真相对着守住了街口。

    “老伯,你站在一边!”

    看苏朋承自棚子中搬出一张小桌,摆好了供果,搁上了香炉,将买来的香放在桌上,何旭酷走近去,对他说:“只管看,千万别出声,哥,把你手上的佛珠给我!”伸手拿起那一封香,抽出了一股,扭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苏建道:“你也站在这儿,不要出声!”看苏建撸着手脖处的佛珠,一瞟他后,嘱咐道。

    见苏建没啃声的站在了苏朋承身后,何旭酷点着了香,插进香炉中,看那燃着的香升腾出一股火焰,方才伸手将苏建递过来的佛珠接在了手中,微微一捻后,右手二指并拢成了剑指,朝着腾腾火焰的香上一声轻叱:“着!”将手中的佛珠朝着火苗上抛去。

    “你?”

    苏建蓦地跳起,惊呼,就要伸手去抢,却不曾想何旭酷早有防备,一个侧身伸出的双臂就抱住了他:“哥,不要急,你且看!”手腕在他胸前微微调转,单指指向了那熊熊火焰燃着的香。“唔!”苏建随着何旭酷的手指看去,张大的嘴合不上了,却见那串佛珠就套在了那燃着的蓝蓝火苗上,飘悠悠的转着,距那股香尚有一段距离呢。

    “真,真,的很奇妙!”

    苏朋承也睁大了眼看着,喃喃的道。

    随着不住的转悠,那佛主亦跟燃着了一般,发出淡淡的紫色火焰,悠悠的闪着。

    这时,天空中便现出片片阴云,朝着这儿聚拢来,再往外看,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瞅着,那阴云渐渐低了下来,似乎即将触着蓝中带紫的光之际,蓦地半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本来抿嘴嘴唇带出了笑意的何旭酷瞬间变了脸色,咬紧了双唇,眼中闪过一抹惊惶,双手绾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正欲做出什么时,“哐”的一声后,就是一个“咔擦”雷响,一道亮光直愣愣的击在了那串佛珠上,紫光顿时熄灭,“扑搭”一声,佛珠掉在了桌子上,那闪着蓝光的燃着的香火也随即熄灭,何旭酷一声惊呼:“这却作怪了!”脸色青紫的凝住了寂然不动的桌子,露出颓伤的神色,整个人怔忡起来。

    苏建与苏朋承也即见本来层层霭蔼的阴云,倏地散去,露出了光灿灿的骄阳。

    再看何旭酷那一脸灰白的颓败样,不用问,就知道这事,没成。

    “唉,就差那么一点了,没想到惊动了雷神,欲要劈这邪魅!”深吸一口气,何旭酷抿着的唇角处挂出一抹血丝,惋惜道:“怪我啊,老伯,事先忘了焚道符知会他们一声的,故而,这魂魄即将招来之际,竟也将雷神惊动,故而功败垂成!”何旭酷挥着手,朝苏朋承歉意的说,阻下了他很是关心的,张了嘴的疑问。

    其实,冥空中有一个声音告诫自己,就凭这点供果与香烛,那是办不成事的,须要拿出诚意来,也即真金实银,但是,何旭酷怎么好这么说,分明就是自己考虑不周啊,再说那,稍纵即逝的魂魄中,何旭酷似乎也只看到了那死去的蛇,却未见携怨报复的那条蛇的魂魄,就是真身亦是未见,便觉出这事似乎有了变故,就更不好说钱财的事了。

    “哥,佛珠给你,我看咱们得另寻密地再行安排了,这儿阳气太盛,不宜做这等事,另外,老伯,有点事,我须得明白告诉你,下次,你一定要带上钱来,摆在桌面上,不仅仅是给我看的,也是给那些为咱们做事的家伙看的,免得他们担心,你要知道那些家伙们也是财迷的很!”

    吐出一口气,那吊坠便自嘴里飘回了胸前,举手拭去唇角的血。

    “若是你觉得我办不得,道行浅的话,也可自己请人的,但是,这事却是缓不得的,那魂魄游荡不过七日的数,七日已过,便会被阴司拘禁回去,因为他本就是畜类,也只能入畜道轮回,那么,尚然活着的这蛇儿的怨恨之意,便会愈加炽烈,你家的灾难也便无以消融了,所以,请你三思。”

    虽然对何旭酷因自己受了伤,倍觉不忍,但,苏朋承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惊疑的审慎,下意识中看何旭酷的神色就有着些许的迷惑和不信任了,那也是极正常,何旭酷如是想,故而才将这些话说个明白,一切由你自己择决了。

    “小哥,你说,这到底需要多少钱,我急切间哪里寻的这许多!”

    不好说不信何旭酷,却将难题摆在了何旭酷面前。

    “嘿嘿,老伯,我知道你要建房子,手头紧,我事先也曾告诉过你,这钱在我手里不假,但是,却是给他们花的,他们需要周旋,需要用度的,我做事就是本着积善而为的,再说,我不过刚刚开张的,我其实也不想做这个行当的,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你问我多少钱,不少,至少一万八!”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欲多说了,遂“嘿嘿”一声冷笑后:“你自己掂量吧,我还有别的事,告辞。”将瞪大了眼的苏朋承和苏建甩在了院子里,朝着宓儿走过去:“咱们走!”

    “咋了,你受伤了?!”

    宓儿一脸的震骇,看着仍有血丝挂在唇边的何旭酷,急惶的道。

    “没事,小伤而已!”

    何旭酷冷冷一笑,淡然道,径自走着。

    “小哥,他不信你,我信,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拐过街角,迎面走来那个瘦叟,拦住了何旭酷,满脸堆出笑来,谦恭的道。

    “是你,你有什么事呢?”

    何旭酷站住,疑惑的问。

    “嘿嘿,刚才那阴云密布,还有那火光,我都看见了,我也知道你是能办成苏老头家的事的,所以,我才拦住你有事相求的,什么价,你尽管开口就是,我一切照你的话去做,只求你给我办成了这事。”

    笑中涎着脸,瘦叟手上拿着大苏,递给何旭酷。

    “老伯,有事你说就是,不须这般客套!”

    何旭酷心中一紧,不禁眯起了眼,仔细盯住了他。

    这,老头竟然在暗中看着自己做的之一切呢,就足以说明他说的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何况,对钱财又是显得那么不在乎,这事能是小事?

    遂,举手挡住了他递过来的烟,何旭酷也是较为慎重的道。

    “我不是为了钱做这个行当的,你有什么事,请说,我办得了办,办不了,自然也不会奢望挣你的钱,你且说是什么事吧!”

    说着话,见宓儿略含不悦走到了自己身边,便也做出要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