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些药,都是徐莫庭给你的啊。”

    “恩,也仅有他那有快速消肿的药。”

    “你们可真是相爱相杀,合着上次他一刀砍得的你半死不活,你回来用的药都是他给的,我无法明白你们的宇宙。”

    “本太祖也无法明白你。”

    “好好好,不说我不说我,我现在便去交托殷熬,以后我不会再动你的药了,谁晓得这药还要用人命的代价去换来。”

    骆扶雪嘀咕着下了床,边走边猜测殷蒙到底和徐莫庭是相爱多呢,或是相杀多。

    不管怎么想,骆扶雪都无法明白如此的感情,总觉得,很失常。

    把殷蒙的意图转达给殷熬后,不好丢患者一个人在房里,骆扶雪取了新的冰块,重新奉养上。

    冰块挡住了殷蒙的半边面目,半边的俊美半点不受影响,骆扶雪不由得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了左边胎记面目:“我如此好看吗?”

    她满怀期待。

    殷蒙正闭目养神以禁止怒意,闻言微微分开眼:“丑。”

    骆扶雪自讨无味,放开了左手:“你挡住那红肿的半边脸和熊猫眼,仍旧最好看。”

    殷蒙眼神微微一动,又闭上眼:“本太祖自然晓得。”

    “切,还真不谦虚,我挡住半边脸虽说比不上汴沉鱼漂亮,也不至于丑吧,你发言要凭良心哦,或是你的良心也没了?”

    “你是不是很介意沉鱼?”

    他闭着眼,看不出什麽神采,骆扶雪眼神中却几分忙乱,忙乱之中,又有几分冷意:“别多想,我顺口一提而已,我或是那句老话,她回来,我让位。我不会占着他人的东西不放的。”

    过去也和他说过一般的话,可心境是差别。

    过去如果说是落落摩登,现在则更像是狼狈落逃。

    殷蒙的手,倏地握住了她左手:“你想听本太祖和沉鱼的段子吗?”

    骆扶雪一怔,他睁开半只眼:“和你想的不大一般。”

    “呵呵,当打发时间,说呗。”

    其实,的确想听听。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也藏起了所有的感情,连带着语气,都波澜不惊,似乎像是在诉说一个长远的,不属于他的段子。

    “沉鱼小时候,性格很坏,太后最稀饭她,时常召她进宫,她一来我们几个兄弟都很高兴,因为她长的漂亮,私底下我们谁都想长大了娶她为妻。可她不爱和任何人玩,最讨厌的人,便是本太祖。”

    “本太祖记得有一回,她的风筝停顿在了树枝上,我们几个兄弟为了奉迎她,争相爬树去捡风筝,最后是三哥挤走了二哥,第一个爬上了树,本太祖在底下接应,后果没接到,风筝掉在地上,弄脏了。”

    “三哥叱责了本太祖,沉鱼也很不高兴,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肯意同本太祖说话。本太祖为了奉迎她,亲身做了一只蝴蝶风筝送给她,后果她看都没看一眼,便扔了。”

    “本太祖当时候便想,总有一日,本太祖要征服她,让她毫不牵强的和本太祖玩,只和本太祖一个人玩,本太祖做到了,本太祖一次次的生产机会,惹起她的留意,又一次次的掌握机会,战胜了所有兄弟,获取了她的心。”

    “本太祖欲擒故纵,便是反面她表达,她是性格质火烈的人,十四岁的那年冬天,她约了本太祖在宫里梅园晤面,率先和本太祖表露了心机,本太祖趁势而为,承受了她的感情。那日她穿着一件殷虹长裙,扑进了本太祖的怀中,亲吻本太祖的眉心,说爱本太祖,一辈子非本太祖不嫁。”

    他的段子很短,可骆扶雪晓得,历程很长。

    只是他略去了那很长很长很长的历程,报告了骆扶雪开头和末端。

    的确,段子出乎她的料想。

    她以为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没想到其实是他步步心机,从众位兄弟手里抢到了汴沉鱼。

    骆扶雪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只是不知不觉从他掌心中抽回了手:“你可真有心机,那些你生产的机会,汴沉鱼晓得吗?”

    “晓得又如何,女人的心是最好俘虏,她从十四岁那年起,便对本太祖断念塌地了。”

    “你可真卑鄙。”

    “不卑鄙,又如何有今日的秦王,我母妃对我毫无助益,本太祖所有的人脉,所有想要的全部,都要靠双手去获得,不卑鄙,又怎么拿获得那麽多。”

    骆扶雪停了手,如此的殷蒙,身上倏地多了少少惨重的阴晦之气,想想她自小生活的情况,又有几缕阳光?

    “卑鄙点也好,善良是最无用的。你便是卑鄙的不够,否则以你智谋能力,前年也不至于摔的那麽疼。”

    “摔的疼,能力苏醒,能力意识到自己在民气里是什麽地位,本太祖不是不够卑鄙,是不够看清分量,哼。”

    骆扶雪晓得,他说的人是谁。

    空气突然有些惨重,他对天子的爱有多深,恨可能便有多深。

    骆扶雪晓得他内心无法放心那件事,只能尽力慰籍:“便算不是你,是乾王,是瑞王,是齐王,其时如果权势太重,扶持的力气太多,皇上还是会打压的。”

    “你不必多说,许多事儿你未曾晓得。本太祖报告你沉鱼的事儿,只是想报告你,本太祖和沉鱼之间的,未必如你想的那样,你无需太过介意她。”

    骆扶雪懵懂了:“我想的好似和你说的差不多的意图耶。”

    殷蒙睁开一只眼,不耐性:“你想的什麽意图?”

    “至多青梅竹马的想法是错的,你们相互恋慕我应该没猜错吧。”

    “本太祖清楚的报告你,如果没有你,本太祖以后会娶她,现在……”

    骆扶雪的心口倏地碰碰的跳了起来。

    “本太祖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骆扶雪呆住了。

    这是,传说中的表达?

    这小子,不会给她打傻了吧?

    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被他不耐性的拍开:“本太祖苏醒的很。”

    “我看未必。”

    “那本太祖现在明白报告你。”他倏地坐站起,骆扶雪不布防,手里的冰袋滑落,他那张熊猫脸,因为神态严峻,骆扶雪愣是给唬住了,没一点笑意。

    “报告我什麽?”

    “本太祖稀饭汴沉鱼。”

    骆扶雪脸黑:“因此呢?”

    “闭嘴,听本太祖说完。”

    呦,和她玩强横殷蒙呢,骆扶雪玩着冰袋上的蝴蝶结,僵化的坐姿,却出售了她现在内心的重要和忐忑:“本太祖享用征服她的快感,犹如征服了一匹野马,本太祖其时也有目的,希望经历她获得她父亲的支持,没想到却被回绝了,本太祖其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沉鱼,也想着和沉鱼便如此算了,可后来本太祖夺嫡失利,没想到沉鱼为本太祖出了家,因此本太祖对她心中有愧,你懂吗?”

    “懂?或是不懂呢?”

    骆扶雪其实懂了,他果然卑鄙,也许真的陷溺过汴沉鱼的美色,可更多的只是把汴沉鱼看成了一颗棋子。

    他没想到汴沉鱼入戏太深,付出太多,乃至连一世都交托了进去,因此心中有愧,放不下,忘不了。

    “而且沉鱼为本太祖付出过许多,所有少少,都叫本太祖不忍亏负,本太祖的心。”

    他郑重其事,乃至有些情意款款的看着她。

    骆扶雪的呼吸仓促起来:“好了,别说了,我懂了。”

    “你懂个屁,本太祖的心给了一个丑八怪,她卑鄙无耻用尽手段,让本太祖和昔时的汴沉鱼一般,毫不牵强为之迷恋。”

    草,你要说你便好好说,看看这说的是什麽?

    卑鄙无耻用尽手段,这话能听吗?

    可怎么听的身子软绵绵的,内心甜美蜜的,不由得的,想偷笑呢。

    事实上,她也的确笑了出来。

    “噗。”

    “你笑什麽。”

    殷蒙头一次和正经表达,却换来了一声忍俊不禁,顿时有些烦恼。

    骆扶雪忙正了神采,一把推倒他:“躺着吧你,空话这么多,别动,给你敷眼睛,等你哪天脸长好了再和我说这些,否则我听着会觉得是你在唱风趣戏。”

    “骆扶雪,本太祖一片真心,你……”

    嘴唇上倏地落了一个吻,一个主动送上来的吻,封缄了他所有的诉苦和怒意。

    骆扶雪脸颊通红,却装作如果无其事:“现在可以闭嘴了,别动了?”

    一抹浓浓的笑,自殷蒙嘴角漾开来:“可以了。”

    有些事儿,果然动动嘴皮子便能办理。

    只是嘴皮子怎么现在这么热,这么烫,连带着耳朵脸颊脖子,都像是淬了辣椒油一般。

    骆扶雪看着那冰袋,真想拉过来给自己冰敷一下。

    大冬天的,怎么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呼,呼,呼……

    骆扶雪连续的深呼吸,停顿心境,可内心那口锅,开水咕嘟咕嘟的烧,如果不是殷熬带着个不招自来及时赶到,骆扶雪觉得自己可能五脏六腑都要给煮熟了。

    骆扶雪二见徐莫庭,或是和第一次一般,被迷的七荤八素。

    这个男子,真是个妖孽啊,细长的柳叶眉,勾人的杏仁眼,端倪秀美,皮肤白皙,要死不死的又穿的是一身桃粉色,如果是纰漏掉他的喉结,整一个倾国倾城,绝色脱俗的女人人儿啊。

    徐莫庭笑意吟吟,比起上次绑架她的时候可爱多了。

    “骆扶雪mm,好久不见,可想我?”

    骆扶雪一阵恶寒,只觉得一阵凌冽锐利的风倏地从她身侧擦过,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的门给祸祸了。

    殷蒙的掌风,徐莫庭躲的也有些吃力,还好行动够快又早有绸缪,惋惜了那扇门。

    看着分崩离析的门,他倒是一脸的不怕死:“呦,没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还以为能和我骆扶雪mm好好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