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诀，你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好吗？”我一把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残渣，脸色铁青。
盛诀低头浅笑，他还没说什么，李清溪赶紧说道：“我我我不是小朋友了好不好！明年我就18岁了！”
“懒得理你！”我嘟囔一句，去卫生间把脸洗干净。
吃过了早饭，盛诀开车送我们三个一起到了茉莉集团。
一路上，李清溪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像要找人打架似的。
“清晰，有什么事吗？”我有点担心她。
她摇摇头，淡淡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进去办事吧。办完了公事我再进去找我妈。”
我点点头，看来这孩子没想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明白公事公办，私事私聊。
“那我进去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准备和苏小玉进去。
盛诀揉揉李清溪的小脑袋：“我陪你在这里等。”
李清溪深锁的凝重脸色瞬间和缓许多：“真的吗？”
盛诀点点头。
“盛诀哥哥你真好，真的好绅士呢！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李清溪的少女心再次泛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朵灿烂的太阳花。
我撇撇嘴：“嘁，那你就跟全世界最好的盛诀哥哥在车里等我吧。”
我朝盛诀挥挥手，进了大厦。
苏小玉咳咳两声，说道：“喂，柳如意，你这么帮着那个姑娘，她将来会不会成为你的情敌？我看她好像很喜欢盛诀哎。”
我想了想，淡淡一笑：“我觉得不会。”
“怎么不会？”苏小玉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但我知道她想提醒什么。
哪怕是我亲妹妹柳如絮，都惦记盛诀，因为盛诀想要置我于死地。
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接触时间也不长的李清溪？
但是我的直觉就是告诉我，这孩子不会。
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眸子里闪烁的倔强和不羁，就不像是那种喜欢抢别人男朋友的女生，她对盛诀，只有崇拜没有男女之情。
电梯门打开，于茉莉的助理已经等在门口。
助理热情笑着说：“柳小姐您好！快请进，我们于总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谢谢，烦请带路。”我说着。
助理在前面领着我和苏小玉进了会议室，透明玻璃的会议室里，一条长桌边围坐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于茉莉。
我特意看了看她的眼袋，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但还是看得出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
如果李清溪没有说谎，那么于茉莉确实是在公司加班太久，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以至于没时间管李清溪。
“如意，快进来，来，坐这儿。”于茉莉一看到我，脸上的倦容瞬间收敛，老道的换成一副热络的稍微有些虚假的笑意。
职场中人，向来如此，所以也是极容易疲惫的。
“你们好，我是柳如意。这是我的合伙人苏小玉。”我介绍过了苏小玉，和在座的各位握了手。
“如意，我和几位董事商量过了，经过慎重的考虑，我们决定和你签署收购协议。”于茉莉笑着说完，将合约递给我和苏小玉。
我看到合同上那一串数字，饶是也见过些大场面了，但还是被那一串长长的数字晃得眼晕。
合同上写明了我的品牌还是归我管理，只是挂在茉莉集团名下。
同时我兼任茉莉集团的服装造型总监和主播两份职业。
“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助理提醒道。
我看了看苏小玉，她兴奋的眼神明确告诉我，她十分乐意签约。
“好的。于总，咱们合作愉快！”我站起来，再次和于茉莉握了握手，双方一起都在合同上签字盖章。
终于，我完成了我人生中一大理想，就是拥有属于自己的上市品牌Ruyi。
我做到了。
“恭喜你们，如意，小玉。中午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吧？我在玉都定了位子。”于茉莉拥抱着我，热情的邀请我们。
我知道玉都是比较豪华的餐厅，可见于茉莉的重视。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咣当一声，吓到了所有人。
李清溪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眼眶泛泪，但是眼神倔强，豪不服输的样子。
身后，盛诀也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但却很沉稳，一点没有因为李清溪的失态着急。
“清晰，你，你怎么来了？”于茉莉诧异的不行，略带惶恐的扫过众人的脸色。
看她的反应，她确实是李清溪的妈妈。
“如意姐，正事是不是办好了？”李清溪声音疏冷，脸色镇定。
我点点头。
于茉莉诧异上有多了几分震惊，眼神崩乱的看看我：“你们，你们怎么认识？”
场面诡异，其他几个董事一看情况不妙，也似乎知道李清溪就是于茉莉的女儿，便纷纷找理由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李清溪小小的喉结微微耸动，似乎是强忍了巨大的悲伤。
我和于茉莉说道：“于总，我们也先出去了，你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李清溪尖锐的声音说道：“等一下，如意姐，你先别走，我还需要你帮我作证。”
我心想，李清溪这孩子定是在心里积压了太久的不满，想要和于茉莉一起爆发吧。
于茉莉诧异的看着李清溪，等待她的下文。
“于茉莉，你自己说，你都几天没回家了？”李清溪直呼妈妈的名字。
于茉莉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当着外人的面被女儿直呼大名确实有失点下不来台。
“清溪，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回家？你回过家吗？”李清溪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
她白嫩的小手倔强地狠狠地抹掉眼泪，似乎在怪自己眼泪不争气。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好像小时候的我……
妈妈去世以后，柳汉生酗酒打我，毫无理由。他说我跟他说话的态度很不好，问我错了没有。
当时我也是这样，委屈的眼泪不可控制的流出来，但绝不认为自己有错，只觉得这样哭哭啼啼好不争气，好丢脸。
但是如絮从小就不一样，她会求饶，会说爸爸我错了，爸爸你不要打我了，我永远听爸爸的话，所以如絮基本没有挨过打。
……
“我，我知道，是妈妈不好，妈妈这不是太忙了吗？你看到了，我每天这么多事情，我……”于茉莉话没说完，李清溪一把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朝于茉莉扔了过去。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去阻拦，但是那烟灰缸完全没有碰到于茉莉，而是摔在她身旁一米以外的地方。
于茉莉定定的看着女儿，傻掉了，不可置信的说道：“清溪，你竟然要打妈妈？！”
李清溪忽然一下子蹲在地上，溃不成军的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哭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我眼眶瞬间濡湿，看着李清溪这幅样子真是心疼。
我清清嗓子说道：“茉莉姐，你别怪她，她昨晚差点出了意外。如果不是压抑的太久，她也不会违反自己强烈的自尊心来找你。”
李清溪的心理，我仿佛都懂。
孩子强烈的自尊心，其实是一种过分的自我保护。
因为平时没人保护，所以只好自我保护。
“出意外？”于茉莉的声音瞬间拔高，母性气场一下子竖起来：“什么意外？怎么回事？”
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于茉莉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于茉莉呆愣片刻，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气的泛白。
“竟然有这种事！”于茉莉气的咬牙切齿，缓缓神，这才注意到哭的不成样子的李清溪。
“清溪，妈妈错了，真的错了！妈妈再也不会不管你了，好吗？清溪……”于茉莉声音哽咽的走过去，抱住蹲在地上的李清溪，跟着她一起哭起来。
我和苏小玉见状，离开了会议室。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们母女可以自行处理了，不用我再帮忙。
出了大厦，我和苏小玉坐在盛诀的车里，我心口闷的喘不上气，就好像李清溪巨大的悲伤传染到我身上似的。
盛诀抱抱我的肩膀，想找点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是问道：“别难过了，收购合同里写的收购款是几位数？”
我的注意力被拉扯回去，想起那笔收入，心情确实好了一些。
苏小玉一听这话头，立刻止不住的兴奋道：“哎呦我天啊！我真的没想到哎，我和如意的品牌收购价竟然七位数！柳如意，你就是个摇钱树，就是个提款机啊！”
我和盛诀脸色瞬间沉了半分，齐齐的看向她。
有这么夸人的吗？摇钱树，提款机？
“苏小玉，你有逐渐‘江南化’的趋势你发现没有？”盛诀冷冰冰的说着，却把我瞬间逗笑。
逐渐“江南化”就是越来越像卫江南，我和盛诀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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