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国际权家机场。
慕雪刚下飞机,看到林夕的电话后,犹豫了半刻没有接,直接将通话记录删除。
做好后,慕雪又找到权慕斯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她昨晚连夜飞机出国,现在国外是凌晨三点,一天中,最最夜深人静的时刻。
很快,电话被接通。
手机那端,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喂,宝贝儿,我才出过几天而已,这就想我了?”
“你没睡觉?”她在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点困意。
权慕斯继续道,“没有,夜里肚子饿了,之后就没有睡。”
慕雪隐约间,还能听到他喝牛奶的声音。
她沉默了片刻,声音冷淡的开口道,“奶盖,通知权老,就说他女儿权慕雪来看他了。”
随着慕雪话音落下,权慕斯那边发出几阵呛到的咳嗽声。
然后,空气就陷入死寂的沉静,仿佛带着心崩裂的响声。
慕雪闭了闭眼睛,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许久之后,权慕斯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雪,你说什么呢······什么,权慕雪······”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慕雪攥了攥拳头,胸口处阵阵剧痛,压的她喘不上气。
“权慕斯。”慕雪艰难的开口道,“我现在在机场,你把我带到权家,我们见面说。”
权慕斯微睁大眼睛,“你,你叫我什么?”
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叫他奶盖,从未直接叫过他的名字!
“权慕斯······我们见面说!”慕雪一字一顿。
许久之后,电话里才传出声音,“好······”
“······”
慕雪呼吸一滞,她看不见权慕斯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层纸,终究是要捅破的。
她和他是近亲,她瞒了他十几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今日,她是为林夕求药而来。
慕雪抿着唇角,仰头望天。
没人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慕雪下意识的反应,也或许,是她的眼底又泪光,又隐藏着不想让人看到吧。
天色一片朦胧,国外的土地上没有雪花,天气微微泛着凉意,却没有华国那样寒冷。
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慕雪的心底空落落的,但她并不害怕,她只怕权慕寒那边,会为了林夕而迫不及待出手。
凌晨四点,权慕斯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
慕雪沉默的上了车,什么也没说。
驾驶位上,权慕斯专注开车,原本流里流气的脸上,也难得露出几分阴沉。
中途,慕雪侧眸看了他一眼,他的俊脸微绷着,手也紧紧的捏着方向盘,指尖血色都泛白了。
慕雪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是近亲,是兄妹。
权慕斯直接将车开到Fusdy16研究基地。
Fusdy16基地在郊区,等他们开车到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天已经亮了。
慕雪扯开安全带,直接迈下了车。
权慕斯紧攥着方向盘,看着背脊娇小却挺拔女孩,神色复杂,透着几分隐忍的痛苦。
基地中,一群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眼镜的人,拿着一堆仪器在那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这里人不算少,偶尔会有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来回穿梭。
整个基地都像一个实验室牢笼,透着无尽的冰冷气。
慕雪走进基地,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的老者,那个老者气势凌然,眸光锐利精明,透着几分令人恐惧的气息。
老者的脚边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手脚导致全身都在打颤,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到狰狞,口中发出嫉妒隐忍的低叫。
而座椅上的老者,却面色轻松自在。
他甚至轻轻晃动手中的红酒,很有闲情雅致,一张沧桑俊逸的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无形的压迫。
慕雪忍不住蹙起眉头。
虽然她在CN时,已经看过很多次权老的照片了,但是真正见面的时候才发现,二者对比,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个男人整个几乎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让这样一个铁血男儿如此这般。
难道······
Fusdy16!
慕雪垂着眸子,面对权老,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尽力让自己的气场强大一些。
片刻后,权慕斯走了进来,走到慕雪身边,朝那个还在欣赏脚边痛苦挣扎,闲情雅致品酒的老者恭敬的颔首,“父亲。”
在权老身边,就算是权慕斯这个神秘流气的人,也不得不小心,屈服。
“嗯。”
片刻后,慕雪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眸,看向老者,“权老,忽然知道您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感觉,如何?”
权老缓慢的抬起眸子,脸上云淡风轻,深不可测。
老者那双浑浊的眸子就如同利剑,能逼的人说不出话来。
慕雪笑了,“没错,我和权慕寒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权老的脸上带着岁月后的细纹,就这么无言的盯着她。
慕雪缓缓收回目光,站在原地,淡淡的垂着眸。
不得不说,这个老者的确很带有迷惑性。
他没有发怒,没有动杀心的时候,完全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只可惜,她慕雪早已认清楚这个老人的真面目了。
如果不是因为权老,她的奶盖也不会被罚的,在床上瘫痪了两年之久。
试想,连亲骨肉都能下死手的,还有什么事是他丧心病狂做不出来的?
还有此刻发生的这一幕。
哪个正常人,会欣赏脚下的人像毒瘾一样绝望的要死,而他,还在怡然自得的闲聊,品酒?
半晌,权老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和你母亲很像。”
闻言,慕雪微微一笑,却仍旧半垂着眸子,“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既然回来了,想用什么条件交换,说吧。”
“······”
慕雪自然也听得懂他的意思。
既然她回国际权家了,既然她在权老眼前露面了,那就别试图再想离开了。
提出等价交换的要求,她就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