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到了酒店门口，姜烟下车后压了压帽檐，低声对车里的傅司眠道：“媒体那边……”
牋牋“我知道。”傅司眠道。
牋牋姜烟转头看向酒店里暧昧的灯光，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兔女郎服装的人，她随手将帽檐一压，错身而过，走向电梯。
牋牋门外的兔女郎突然顿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向姜烟的方向，一双含水的瞳孔里尽是震惊。
牋牋姜烟？
牋牋这味道不会错，何况身形和侧脸都十分相似。
牋牋李恩熙手指一紧，手里还抓着兔女郎的头箍，脸上是浓浓的艳妆--她今天被派来这里陪酒，刚应付完几个神经质的公子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姜烟。
牋牋可是姜烟来这里做什么？又为什么是这副打扮？
牋牋李恩熙抿唇，随后想抬腿过去，但保安先她一步，走向了电梯。
牋牋“喂，那边的，身份登记了吗？”保安厉喝道。
牋牋姜烟斜睨了保安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又看向电梯的数字--马上就要到一楼了。
牋牋这里是赵恒常来的会所，里头什么脏东西都有，保安也会格外谨慎些，这一点她倒是早有准备。
牋牋“啊！”不等她开口，门外站着的女人突然蹲下身去，背对着她捂住了肚子，坐在地上，惊叫出声，“啊……疼……”
牋牋姜烟和保安都是一愣，齐齐转过头去。
牋牋“怎么了？”前台立刻慌了，匆忙上前。
牋牋保安看了姜烟一眼，地上的女人已经开始抽搐，他只能往回跑，边跑边指着姜烟道：“你站着等我，别动啊！一会儿要登记！”
牋牋“嗯。”姜烟低头应道，但转头就迈进了电梯。
牋牋叮--
牋牋门关上了。
牋牋姜烟盯着电梯正在上升的数字，眉头突然皱了皱，觉得有些怪异。
牋牋刚才那个背影和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牋牋电梯门缓缓开了，她迅速掩下自己一闪而过的疑虑，双手插着口袋，走向那个指定的房间。
牋牋这个时间点，赵恒的游戏应该已经开始了。
牋牋“啊！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这个！”尖叫声骤然响起，横空而来。
牋牋是姜欢欢。
牋牋周围来往的服务生司空见惯，置若罔闻，步伐一个比一个平稳，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朝着尖叫的源头瞥一眼。
牋牋姜烟朝着房门看去，面色冷了冷，觉得后背发凉--这样的地方，才真正地可以称为人间地狱。
牋牋“求求你了，我不要……”姜欢欢的尖叫转为呜咽，“妈！妈……救我呀……”
牋牋“你妈亲自把你送到我这儿来，你还指望她救你呢？”赵恒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而嘶哑，全然褪去了平日里的阴柔，“来宝贝儿，就一下，包你上天堂！”
牋牋“我不要！你玩别人去！我妈不可能把我送到这里来！我让……我让李恩熙，李恩熙过来陪你好不好？还是你想要别人？姜烟？或者随便公司里哪一个，你看上了我马上给你送过来！你放过我……”
牋牋“可是我就想要你呢，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注定是独特的，是属于我的……”赵恒慢条斯理地开口，轻叹一声，“哎，真想把你做成洋娃娃，希望你能比杨瓷要耐玩点。”
牋牋姜烟咬牙，眸光中的冷意瞬间浸透了空气，手指在身侧缓缓收紧。
牋牋耐玩……
牋牋她闭上眼，克制自己逐渐颤抖的身躯，禁止自己再因为这样的话语去想象任何场景，因为每一次想象，都等同于拿着刀子在她的理智上疯狂割动。
牋牋房间里突然沉默下来，但不过是片刻，凄厉的尖叫声便响彻了整条走廊。
牋牋“啊--”
牋牋绝望，不甘，挣扎……却还是没有逃过最后一声最后嘶哑的呐喊。
牋牋姜烟站在门外听着，低头看了看时间，缓缓从口袋中拔出手套，伸手扣上门把，一压。
牋牋“咔。”
牋牋门开了。
牋牋黑暗的套房里瞬间泄进来一丝光亮，随后光线逐渐扩大，里面已经神情迷茫的两人抬了头，地上是散落的两三只针头，空气中散落着沉闷的酒精味，压抑而苦涩。
牋牋姜欢欢倒在地上，裸露的双腿上全是淤青，泪痕还挂在眼角，喉咙里呜咽着。赵恒则靠在一旁，嘴巴微张，苍白的脸颊上溢满了眸中虚幻的幸福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半空。
牋牋“你……”姜欢欢看清了来人，猛地瞪大了眼，怨毒的眼神瞬间变化，暗藏的惊骇也几乎隐藏不住。
牋牋“我想了想，还是要来看你最后一眼。”姜烟转手，将门合上，语调很轻很缓，和平日里的甜美声线截然不同。
牋牋赵恒也转过头，但他神志已失，只有躯壳还朦朦胧胧地醒着，看见的不过是一道黑色的残影。
牋牋“你胡说八道什么！姜欢欢努力从地上撑着身子想要起来，但又虚弱地跪在了地上。
牋牋“从小到大，我当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从来不和你计较一切。”姜烟转身落座，摘了帽子，冰冷的视线定在姜欢欢的脸上，“你喜欢的，我都小心翼翼的捧过来给你，你在意的，我也从来不会去碰。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住着金光闪闪的公主屋，我睡在阴暗潮湿的杂物间里……可我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不公怪罪在你的头上。”
牋牋姜欢欢意识迷糊了片刻，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清丽的脸因为震惊而扭曲起来。
牋牋“你不是姜烟……”姜欢欢后退，趁着自己最后一丝意识，语无伦次地摇头，“你不是姜烟，不是……”
牋牋姜烟俯身，笑意婉转在唇边攀爬，“哦？那我是谁？”
牋牋姜欢欢一颤，只是瞪着眼，连说出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牋牋“唔！”身侧的赵恒突然开始抽搐，手指痉挛起来。
牋牋姜欢欢吓得浑身发抖，目光紧紧盯着赵恒的方向，张了张嘴。
牋牋“别害怕。”姜烟没有转头去看，视线仍旧滞留在姜欢欢的脸上，“这是你母亲的杰作--她的手法，你应该很熟悉吧？”
牋牋姜欢欢全身一僵，视线移动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针孔，嘴唇最后一分的血色也消失了。
牋牋“可惜了，这里没有刀，我还差点东西没有还给你呢。”姜烟轻声道，葱白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腿间。
牋牋刀……
牋牋姜欢欢嘴唇蠕动了一下，喉咙发紧，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几乎将她推向窒息，接近崩溃。
牋牋那个纹身，那个“贱”字，那个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个六个月大的孩子……
牋牋窒息感突然涌上胸口，但这回却不是因为情绪，而是真正的生理反应。
牋牋她猛地伸手，想要在半空中抓住什么，铺天盖地的黑暗却开始袭上眼眸，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喉咙，张嘴吐出几个音节，却转瞬就碎在半空。
牋牋“咳……”她睁大了眼，死死盯着面前缓缓走来的人。
牋牋姜烟在她身前蹲下了，黑白分明的凤眼微微眯着，视线顺着姜欢欢狰狞的面庞一寸一寸地爬过，似乎想要将此刻满溢在这张脸上的痛苦印刻在记忆之中。
牋牋姜欢欢再次抽动了一下。
牋牋“疼吗？”姜烟轻声问。
牋牋姜欢欢已经无法回答，眼睛越瞪越大，指尖扯着衣领，身躯也开始挣扎扭动。
牋牋“应该是不疼的吧。”姜烟笑了笑，笑意只残留在唇边，眼底还是冰冷一片，“如果你真的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又怎么敢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
牋牋有一瞬间，姜欢欢瞪大的眼眸中掠过无数种情绪，但是在到达顶峰的那一刻，便如同抛物线一般迅速回落，消亡。
牋牋光灭了。
牋牋姜烟看着那双涣散的瞳孔，久久的陷入了整室的黑暗之中。
牋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