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几人走走停停,路上遇到的抢人事件层出不穷,但凡懂得读书识字之人无不被人哄抢。李世民一面对热闹的场景感到高兴,一面又皱起眉头:“大唐的读书人还是少啊,你看看,那个都七老八十了还被一帮人争来抢去,要想办法多弄些读书人才是。”
牋牋房玄龄呵呵笑道:“公子爷勿忧,现在各大家族也在为此事烦扰,不仅狠抓自家族内子弟的学业,还在封地内大量建造私塾,大量招收寒门子弟。尤其以江南萧家为最,新建的私塾几乎遍布江南道大城小县,但凡30岁以下之人皆可在屋外旁听自学,20岁以下者适当缴纳学费后入内学习。而13岁以下幼童必须全部入学,所有费用由萧家报销。”
牋牋魏征皱眉道:“如此举措开销甚巨,他萧家难道有不可告人之密?”
牋牋李世民笑了,萧家敢这么干全是听文艺建议的,在实施之前萧璟和萧瑀还特意向他禀报过。当下解释道:“此事我早已知晓,萧家开的私塾分两种,一种是针对13岁以下幼童的基础教育,主要以儒学、思想教育、算学为主。每班30人,由三位先生负责,以培养未来国家栋材为主,对先生和学生的要求极高,先生不用心者直接开除,学生年底考核不及格者必须留级。幼童6岁以上必须入学,7年内完成所有课业,13岁考入国子监亦或进入蓝翔学院继续进修。”
牋牋魏征提醒到:“如此一来,这些受过萧家恩惠的读书人以后入朝了岂不都站在了萧家一边?到时朝中拉帮结派必定严重,后果不堪设想啊!”
牋牋李世民正待解释,杜如晦提前说道:“玄成兄无忧,但凡开私塾者必须增加思想教育一科,此科主要教人诚实守信、忠君爱国,所用教材皆是文相与在下商议而成,你多虑啦。”
牋牋李世民也笑着点点头,以后的有识之士从小便树立起忠君爱国思想,有什么能比这些人用起来更放心?更何况如此做的并非只萧家一族,五姓七望现在都在大力培养人才,而其中最为受益的寒门子弟人数远远大于他们的族中子弟,到时朝中只会越来越平衡,根本不会出现魏征所担心的心向家族之事。到时魏征思想太过保守了,到现在就他家还没任何举动,看来要找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心,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块金字招牌。
牋牋几人说说笑笑间转过了延兴门往城南启夏门走去。城东的招聘热闹间还有秩序,带着文人的一丝稳重,城南的招聘就要混乱很多。
牋牋城东由于北面靠近皇宫,所以招聘现场设在了南面的春明门和延兴门之间,而城南的招聘就要大上许多,安化门、明德门、启夏门三门处处挤满了人来人往的人群,热闹程度比之东西两市犹有过之。李世民兴致高昂地在前大步向前,稳重的魏征疯狂给隐匿于附近的暗卫打眼色,生怕这位九五至尊在此鱼龙混杂之处出了意外。李世民的贴身侍卫秦五也心里突突,慌忙指示几个手下再跟近些。
牋牋李世民见一小厮在路上见人就塞一张传单,口中还念道:“独孤家招监工,月钱四两!”便走上前准备也拿一份瞧瞧。可谁知那小厮瞅了他一眼竟不再理他,继续给他人发起传单。李世民这暴脾气一下就怒了,拉着小厮理论道:“你这没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我也想要一张吗?为何不理我?”
牋牋那小厮也不恼,向李世民行了一礼笑道:“小的在此处招的都是普通监工,活又累又脏。一看您就是大户公子岂会做这等活?所以就没给您,既然公子想要,拿去一张便是。”说完便塞了一张给李世民,续道:“如果这位公子无事小的继续忙了。”李世民挥挥手自顾看起传单来,那小厮又继续起自己的传单任务。
牋牋李世民细看传单,只见上面并无文字,上方一张图左边画着一个人,右边画着四贯钱,中间画了个等号。下面则画着此处的简易地形图,中间一个醒目的圆点应该就是这家的招聘处。
牋牋李世民又拉住那个小厮问道:“城东的传单上把工作任务、薪水多少都写得明明白白,为何你这传单只有如此简单的两幅画?”
牋牋那小厮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城东所招都是有才学之人,而我们这边招的多是目不识丁之人,如果写文字的话没几人能看懂,不如图画来得简单明了。”
牋牋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着这张传单让长孙无忌等人过目。等众人看完,他又珍而重之地将传单叠好收入怀中,继续向前走去,但神情间却多了一丝忧愁。众人相视无言,不清楚一张传单为何能让这位至尊产生忧愁。老大不说,他们也不方便问,只好默默地跟在身后。
牋牋就在几人闲逛之间,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年轻靠了上来,四周暗卫精神瞬间紧绷,但见这家伙有一丝不轨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牋牋这人靠到李世民身边小声问道:“不知这位贵人如何称呼?来此可是要招工?”
牋牋李世民见其流里流气甚是不喜,便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人却自顾自介绍起来:“小的赵得住,以前是城南这边的混混,但那也是生活所迫。小的早已痛改前非,现在是‘发财职业介绍所’的咨询顾问,您要有哪方面的人才需求小的都能帮您找到。”
牋牋李世民来了兴趣:“那你介绍介绍你都是有哪些人才。”
牋牋赵得住立刻滔滔不绝道:“落魄的书生、能武的壮汉、会砌墙的泥匠、会建房的木匠、会打铁的铁匠应有尽有,哪怕是歪柳村成名的匠人小的都能给您介绍。”
牋牋李世民笑眯眯道:“我需要能谈古论今的大才、能征善战的勇士你可能找来?”
牋牋赵得住顿时泄气道:“公子您不是难为小人吗?现在能文的参加文举、能武的参加武举,您说的这些人才都已尽数归了朝廷,小的哪能帮您找到?”
牋牋李世民呵呵道:“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说完拍了拍赵得住的肩膀飘然而去。
牋牋赵得住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乖乖!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刚才拍他肩膀莫非是当今陛下?除了他其余人谁敢说这话?登时激动地浑身打颤,看着被拍过的左肩膀暗自决定要把这件衣服妥善保管传给子孙后代,这可是陛下摸过的衣服!上面可沾着龙气呢!
牋牋因为传单而影响的心情貌似好了不少,李世民看看手腕已经午时一刻了,招呼几位跟班一声率先来到一个羊肉汤摊,每人点了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美美地吃了起来。
牋牋随手翻阅着放在桌子上的传单,看着上面独有特色的简画,李世民每份都拿一张叠起来放进怀里。房玄龄实在忍不住了,不由问道:“公子爷为何将这些传单收起来?莫非这些传单有何不妥么?”
牋牋李世民笑着摇摇头:“非也,大唐初立,百废待兴,这天下还有很多人目不识丁、生活在愚昧之中。这些传单便是这个年代的代表,我把他们收藏起来鞭策自己,教育事业还任重道远,我等不能惫懒啊!”
牋牋魏征、长孙无忌四人不由郑重行礼:“吾等愿鞠躬尽瘁让那一天早日来临!”
牋牋李世民摆摆手:“低调、低调,莫要暴露了身份。”说完还四处瞟了一眼,见四周食客并无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