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菜刀碎掉的同一时间,苏响另一只手上的灭灵针也发生了变化。普通的针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斑点中散出了淡淡的黑气将灭灵针笼罩其中。
沈樱见状说道:“可以了,扎它。”
苏响看着平放在床上的小孩尸体,咽了口吐沫:“扎哪?”
“哪都行。”
“哪都行?好吧。”苏响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很快就会结束,手中针向着“孩子”的眉心扎去。
一个恶灵能被这么简单地干掉?
不能够吧。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可鬼片里从来没有这么演过。
多半还得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出了手,但苏响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面对威胁性命的攻击,寄居在小孩身上的鬼终于动了。孩子的五官全部聚拢在一起,整张脸一半以上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中一道绿芒亮起,凄厉的哀嚎声袭来。
苏响后退一步,双手护脸,然而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攻击。只是这哭声连绵不绝,纵使捂住了耳朵也无济于事。
就是一个两岁的小孩在你的面前啼哭。
“是精神攻击?难道它是要破坏我的中枢神经?对了,好像听梁小菲说过,她妹妹可以让害怕的人听到哭声。”
……
不过这有什么用?
苏响看了一会,发现这鬼的攻击可以说是毫无威胁,举起灭灵针又扎了过去。
这时旁边的沈樱突然出了声:“小心!”
苏响一直分心思考可能存在的危险,所以这时反应极快,身形一矮立刻钻进了床底下。
一把油腻的切骨刀擦着他的后背,从小孩面前一闪而过。
如果苏响不躲,下场就是拦腰斩断。
“混……蛋……”
屠夫走进了房间,平举右手,切骨刀一个回旋,飞回了它的手中:
“你……们……都……得……死……”
“怎么办?”苏响从床的另一侧爬了出来。
“先把他解决掉。”沈樱说道。
“这么简单?”苏响再问。
“是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说,你说得太简单!怎么才能解决他,你觉得我打得过吗?”
“躲刀,贴身,灭灵针。”
苏响看着沈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英雄所见略同。怎么躲……”
话未说完,对面的屠夫再次出手,一步跨道床前,切骨刀当头劈下。
苏响向后一跳,后背撞墙,切骨刀的刀刃擦着鼻尖划了下去。
鼻尖渗出了一滴血珠。
“我去。”
苏响骂了一句,侧身冲了出去,身后风声响起,又是一刀跟了过来。只听风声苏响就知道这刀的速度远快于自己,单是向前绝对躲不过去,急忙跳起。
但是屠夫的速度、力量都远远超过苏响,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易避开。一刀横扫过去未能伤到苏响,屠夫突然前冲正好撞在苏响的落点上。
苏响来不及躲开,只能竖起手臂阻挡。
咔嚓一声脆响,右臂骨头寸寸碎裂,灭灵针也脱手飞出。
一撞之下,苏响破门飞出,直接从二楼摔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站满了流着口水的村民,在他们的眼中,苏响就是一只架在篝火上的羔羊,鲜美无比,急不可耐。
苏响挣扎站起,咳了一口血出来。
奇怪,他这一下绝对能要我半条命,为什么我的灵气还是没有激活?
难道非要致死攻击才行?
刚才那一下,苏响本是假意躲闪,等屠夫撞在自己身上激活了灵气,他就立刻反攻。不料一切都与计划不同。
屠夫跟着跳进了院子里,手中切骨刀点了点苏响:
“他……是……你……们……的……”
屠夫话一说完,村民等待了一秒,随后蜂拥而上将苏响围在了中间。
“饿!”
“香!”
“给我!”
“我要!”
“给我滚开!”苏响暴喝一声,一脚踹飞了一群人。
只是这脚还未收回,旁边的村民跟了上来,扑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无数只干瘪的手臂抓在了苏响的身上,一块块肌肉被挖走,进了这些“人”的嘴里。
“还要!我还要!”
“愤怒……绝望……恐惧……”屠夫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响看不到的负面能量从自己身上涌出,进了二楼房间。
沈樱注视着小孩尸体的镜片上,数字在慢慢的上升。
院子里,整个村子里的人似乎都来到了梁小菲的家中,房顶、围墙、外边的街道,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彻底断绝了苏响逃脱的机会。
关键是这些人的攻击非常弱,激发不了苏响的灵气。仅凭着普通强化的身体,苏响根本没有摆脱这些人的机会。
万幸的是,紧贴着苏响的人有的时候还来不及出手,就会被身后的人拽出去,再钻出来一个新人顶替他。这让他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多出了一些存活的时间。但是一直这么下去,还是会被活生生耗死。
屠夫露出了阴沉的笑容,看了一眼二楼:“还有一个。”
“不,是只剩下一个。”身后响起了尖锐的男声。
“梁小菲”拍了拍手,站到了屠夫的身边,跟他一起看着二楼。
屠夫的后脑勺插着一根黑色的长针。
灭灵针。
“你!”屠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梁小菲”:
“叛徒!”
叛徒两个字还未吼完,屠夫身上的血管一根一根鼓起。一阵阵纸张撕开的声音从屠夫身上响起,血管破开,黑红色的血液流满全身。
当啷一声,切骨刀掉在了地上。
“你……是……梁……小……菲……”屠夫身体摇摇晃晃,几欲倒地。
“……的爸爸,梁永义。”梁永义接着屠夫把话说完,他的目光透过屠夫,看着后脑的灭灵针,“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厉害,看来我是赌对喽。”
“为……啊啊啊!”
屠夫伸手抓住后脑的灭灵针,随后吼出了一声疯狂的嚎叫。
任凭他如何用力,灭灵针纹丝不动。
院子里的村民被这一声吓呆了,全部停止了行动,任由失去体力的苏响瘫在了地上。
“为什么?放心,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梁永义笑了笑。
“不过,我跟你也不是一伙的。”
屠夫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愤怒地瞪着梁永义。但是鼻孔里喘出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显然没有多少时间好活。
梁永义捡起了屠夫的切骨刀,仔细打量着刀身:“不用这样看我。没用的,我既不会怕,也不会愧疚。”
“你心里也明白,不是吗?“梁永义走到了屠夫身前,切骨刀冲着他各个部位来回比划,似乎在选取下手的位置。
”你问我为什么,哼,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吗。咱们村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把这种力量送给我?
“我跟你非亲非故,也无冤无仇。我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弱的,我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从来不做坏事。”
“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我?”梁永义盯着屠夫的眼睛。
切骨刀挥出,屠夫的右手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