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小时候最喜欢睡封言的房间。
就算后来他青春期，房间里多了一些属于男孩子的东西，她也没有避讳。
她这方面的启蒙，其实也是跟着封言学来的。
宁婉没理会他，重新躺回被窝，随手关了灯，任由他晃晃悠悠的立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大床微微塌陷，封言的贴了过来。
宁婉瞬间僵住，浑身都烧着了。
“封言，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睡觉就睡觉，脱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封言把脸埋在她发间，嗅着熟悉的柠檬香，沙哑的说：“婉婉，我好难受，你说，我们怎么就这样了？”
一句话，瞬间在宁婉心头笼罩了一层悲凉。
是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他们之前那么好，可忽然就决裂，成了仇人。
他疯狂报复，她拼命抵抗，他们谁都不肯认输，最后两败俱伤。
她看得出来，封言不是真的那么残忍绝情，否则他不会痛苦。
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一只大手横在她的腰上。
宁婉一把抓住他的手，无奈又无力，“既然不爱了，就不能做这种事。”
“谁说不爱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翻身压上来。
宁婉只觉得心脏一阵颤动，恍惚间，他的吻已经落下。
没有粗暴，没有怒火，只有无尽的温柔缱绻。
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经深爱她的封言。
“封言，你是喝醉，还是这是你折磨我的另外一种手段？”
回答她的，是他更加深情缠绵的爱意。
宁婉合上眸子，嘴角泛起苦笑。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得不沉沦。
医院。
宁雪等了足足五个小时，却始终没能等到封言。
她瞪着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眸子看向窗外。
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看来封言是住在了那个贱人那里，不可能来看她。
宁雪侧脸看向桌面上的水果刀，随即眼神一狠，抓起来就朝着手腕割下去。
杜君浩本来已经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睡着了，可是刀子落地，发出“咣当”一声，瞬间惊醒了他。
“宁小姐！医生！”
他大惊失色，赶紧按铃，抱着宁雪就往外跑。
鲜血滴了一地。
宁雪惨笑，“告诉阿言，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
宁婉醒来的时候，封言已经不在床上
她坐起来，不禁有些恍惚。
随即而来的，就是羞涩。
是，她和封言虽然孩子都有了，但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次数绝不会超过十根手指。
再想起他昨晚的话，她不禁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宁婉洗漱离开卧室，厨房里已经有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忙碌。
是封言。
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起，露出性感的小臂，完美的侧脸上虽然依旧冷峻，但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
宁婉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她也不确定他昨晚的醉话到底是真是假，更怕自己一厢情愿的对他又燃起希望。
就在这时候，封言的手机响了。
宁婉赶紧躲回房间。
“是我。”
因为在做饭，所以他开了免提，里面传来杜君浩的声音。
“封总，宁小姐割腕了。”
“什么？！”
封言一惊，随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甚至都忘记关掉煤气。
随着“碰”的一声关门声，宁婉的心门也随之关上。
果然是她一厢情愿了。
她赶紧去关了火，看着那个微焦的荷包蛋，眼眶莫名湿润。
她最喜欢炸得有点焦的荷包蛋。
医院那边，封言赶过去，宁雪已经回到了病房。
她手腕上缠着纱布，巴掌大的小脸很是苍白，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杜君浩守在外面，看到他就赶紧说：“封总。”
“人没事？”
“嗯，当时我就在外面，所以抢救很及时。
也好在宁小姐一整天没吃东西，没什么力气，这才导致伤口不深。”
“知道了。”
封言推门走进病房。
“阿言，你来啦。”
沈瑶赶紧站起来。
宁雪也睁开眼睛，微微泛红的眼圈，紧抿的嘴唇，都透着柔弱。
“为什么割腕？”
封言语气清冽，并没有渗出太浓的关切。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阿言，如果你还爱姐姐，那我愿意退出。
杜秘书说你在姐姐公寓下买醉，一定是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我想成全你们。
可是我真的好爱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所以我选择了……”
宁雪泣不成声，那哀戚绝望的样子，任由心肠多硬的男人看到都得心疼。
封言本来是有怒意，但此刻也都全都消了。
“阿言，你也别怪雪儿冲动。
这孩子就是太爱你了，要不当年也不至于为了你，宁可跟她爸决裂，也要跪在大雪里。
她是一心想嫁给你，但是看到你对婉婉还余情未了，也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沈瑶在一边帮腔，故意提起那时候的事。
封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问：“不是说今天要试婚纱吗？”
宁雪的眼泪忽然滚落，“你还要娶我？”
“婚期都定了，怎么可能改？”
封言有些烦躁。
那时候他没有追究宁雪擅自定了婚期，印了请柬，是为了让宁婉痛苦。
可如今，痛苦的是谁？
宁雪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擦干眼泪，急声说：“对了阿言，我昨晚收到一条消息，他要对付姐姐。”
封言看了一眼内容，当即拨过去，但是没有人接听。
“君浩。”
杜君浩推门而入。
“查。”
“是。”
杜君浩临走，特地又看了一眼宁雪，神色复杂。
他知道这号码是谁，拨过去之后，压低声音：“见一面，我有事找你。”
封言看看宁雪，沉声说：“我先去公司。婚纱下午试，你好好休息。”
“好。”
宁雪乖巧答应，但他一走，立刻变脸。
沈瑶到门口看看，确定人走了，小声问：“短信的事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
妈，我敢肯定，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对宁婉下手，我猜就是上次给我发视频的人。”
“这就奇怪了，她之前虽然是千金小姐，但并不跋扈，能得罪谁呢？
而且能暗中拍下的那种视频，手段肯定不一般。”
“妈，不说她，我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我。”
宁雪把事情一说，沈瑶眯起眼眸，忽然问：“或许，对方只是想威胁你对付宁婉？”
“就算这样，那对我也很不利。”
宁雪眯着眼眸，忽然一脸阴毒，“但好在那个人的终究目标是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