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前世番外（2）
牋牋李钦远已经许久不曾受过这样的冷遇了，自打他在战场累下无数功名，官职变得越来越高，这京城里的人对他便只有恭敬……便是那顾无忧的叔叔和兄长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魏国公”。
牋牋未想到如今却在她这受了冷遇。
牋牋吃了闭门羹的李钦远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姑娘家计较这些，何况这事原本也是他有错在先，明晃晃地盯着一个姑娘看，也难怪她会生气。
牋牋“国公爷。”身后亲信随风低声喊他。
牋牋“嗯？”
牋牋“咱们是今日回府，还是在这再歇几日。”
牋牋李钦远随口说道：“再待几日吧。”左右如今也无事，倒不如在这待得自在，他说完也没再去想顾无忧的事，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牋牋要走的时候，想起刚才那丫头看见他时的表情，李钦远轻轻“唔”了一声，同随风说道：“这阵子你少出门，避着人家一些。”
牋牋“嗯？”随风一愣，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牋牋李钦远看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实在呆得可以，无奈道：“隔壁住得都是些姑娘家，你一个男人别总是明晃晃跑到她们跟前。”
牋牋说完又忍不住训诫起人，“平时你也别总记着练武，也跟明和学些人情世故。”
牋牋不通人情世故的随风委屈巴巴：“……哦。”
牋牋……
牋牋而禅房里。
牋牋白露和红霜正把带来的帷帐、被子全都换好，这会正想把屋子里的器物也都换上一通，突然听到关门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看，又见顾无忧脸色不大好，两个丫鬟也顾不得再收拾东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牋牋红霜更是以为外头有贼人，打开门一看，却发现外头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牋牋只好问顾无忧，“您是碰到什么人了吗？”
牋牋顾无忧摇摇头，低低说了句“没事”，她如今不大想见人，尤其是不认识的男人，本来以为这里住得都是僧人，没想到还会有外男在……想了想，和白露说道：“过会去打听下旁边住得是谁。”
牋牋“旁边还有人？”
牋牋白露一惊，她刚才过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并无旁人，又想到主子如今的情况，她连忙敛了情绪应了是。她是个有本事的，借着去外头打水的名义，就把如今寺里的情况连带着隔壁住得那位客人的情况打听了一通。
牋牋这会回到禅房，一边给顾无忧倒茶，一边同她说道：“旁边住得是魏国公，他是三日前来的，寺里的僧人说，魏国公每年都会来寺中住上一段日子。”
牋牋见她拧眉不语。
牋牋白露便又说道：“您要是介意，奴婢便让人再收拾间禅房出来，离这里远些？”
牋牋顾无忧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罢了，这里都收拾好了，再劳烦旁人也不好……”又想那魏国公战功赫赫，一直都在边陲保家卫国，便又说道：“我听旁人说过这位魏国公，并不是什么轻浮之人。”
牋牋想来先前那一眼，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牋牋想清楚了，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些了，她来寺中是静养，平日估计也不会怎么出门，而且那位魏国公可是股肱之臣，必定不可能再这久待，想来他们也碰不到几次面。
牋牋的确如她所想。
牋牋她跟李钦远虽然隔墙而住，但在寺庙的这三日，竟真的没见过几次，要不是每日厨房都有替禅房准备两份餐点，只怕顾无忧都要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牋牋这日。
牋牋顾无忧刚给自己的母亲和外祖母点完长明灯回来，路过李钦远的院子时，不由看了一眼他的院子，见那头摆着一副残棋和两盏茶，却不见人，白露忍不住轻声说道：“真奇怪，咱们来了三日，竟一次都没见到过他。”
牋牋“倒像是避着咱们似的。”
牋牋“怎么可能？”红霜想也不想就说道，“我们又不认识他，他无缘无故避着我们做什么？”
牋牋顾无忧却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而后便同两个丫鬟说道：“好了，他要如何，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样对她而言，也自在。
牋牋省得见到面，还得讲究那些规矩。
牋牋等她领着丫鬟走进院子，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隔壁院子的主仆才走出来。随风在战场也算得上威风凛凛，如今却要每日盯着躲人，实在无语，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跟做贼似的，您也太多心了，难不成我们看她一眼还能让她少块肉？”
牋牋李钦远掸掸袖子，好笑道：“下棋不会，顶嘴倒快。”
牋牋他说完就径直往外走。
牋牋随风奇怪道：“您去哪？不下棋了？”
牋牋李钦远头也不回地说道：“就你那手棋，简直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是去找老头下吧。”
牋牋“有这么差吗？”随风嘟囔几句，走到棋局旁一看，也看不懂下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侧耳听到隔壁开门关门，连忙又躲进屋子里。
牋牋……
牋牋“您一个人过去，能行吗？”白露还是有些不放心。
牋牋顾无忧好笑道：“都是在寺里，能有什么事？”这几天，她见寺里来祈福的人也不大多，而且多是在外院，这里头也就她跟隔壁那位魏国公……而那位魏国公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闭门不出，又或是每日都跟她错开时间。
牋牋她倒是也不必担心会碰到他。
牋牋“我回来这么久也没去过长平那，如今她孩子快满月了，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索性倒不如请了无住持帮我把这玉佩开个光，也能庇佑那孩子一生如意顺遂。”
牋牋说着，又揽了揽自己的披风，“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去去就回。”
牋牋她这般说，两个丫鬟也不好多言，只又嘱托一声便目送着顾无忧往外走。
牋牋……
牋牋而此时住持屋中。
牋牋李钦远正和一个身穿白色袈裟的男人下着棋，案几旁还放着两盏刚沏的茶，两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不管手下棋局厮杀得多厉害，面上的表情却始终闲适自然。
牋牋在外头威风凛凛、严肃恪守的大将军，在这竟也显出几分少年时才有的洒脱不羁。
牋牋他一身青衣，一腿盘坐着，另一只腿支着，而执棋的手就搁在那只腿上，目光散漫地看着那局棋，几乎不用多想，就直接落下棋子。
牋牋住持了无今年六十有五了，双目却仍旧清明。
牋牋这会眼见自己这方趋于劣势，不肯下了，跟顽童一般耍起无赖，张口就是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下山？”
牋牋李钦远挑了挑眉，长指捻着白子，好笑道：“师父这是觉得输了丢人，不肯见我了？”
牋牋“呸。”
牋牋了无气道：“你这棋还是我教的！”
牋牋李钦远点点头，笑道：“嗯，这莫不是就是从前师父教我的长江后浪推前浪？”
牋牋了无都快被自己这个小徒弟给气死了，外头的人都说他成熟稳重，也就他才知道这小子骨子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皮，不过……能皮是好事，总比那时候死气沉沉来得好。
牋牋想起那时接连失去两个亲人的李钦远，了无眼中又流露出一抹怅然，这会看着人，倒也顾不得再生气了，而是低声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边疆安定，也该给自己想想了。”
牋牋“老头……”李钦远目光无奈，“不带你这样的，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管起这些红尘事了？”
牋牋“你当我想管，要不是……”
牋牋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有人禀道：“住持，乐平郡主来了。”
牋牋若是旁人，了无也就不见了，可他跟顾无忌有些交情，如今他的女儿来了几日，这会登门拜访，他也不好不见，把目光投向李钦远，不等他说就见人掸掸袖子站了起来，“你们先聊。”
牋牋说完便自行往里头走去。
牋牋从前也没见这小子这样避讳过，又想起这几日听底下小僧说的话，了无挑了挑眉，也没再这个时候说道什么，而是请顾无忧先进来。
牋牋顾无忧进来后便同了无行了一道合十礼，而后同他说了来意，言语客气，态度也十分恭敬。
牋牋了无笑道：“原来是为这事，这不难，郡主把玉佩放在这，等我明日诵完早经开完光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牋牋顾无忧便又谢了人一遭。
牋牋她把手里的玉佩递给一旁的小僧，请人送了过去，然后也没久待，又同人合十一礼便准备离开了。要走的时候，她注意到一旁的案几上摆着残局和两盏茶……她也不知怎得，突然就想到那位魏国公。
牋牋目光再往一处看去，便见那屏风底下有一片青色布料。
牋牋了无问：“郡主怎么了？”
牋牋“没事……”顾无忧收回思绪，朝人笑笑，而后便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牋牋等她走后，李钦远才从屏风后出来，了无握着一盏茶，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躲着这位乐平郡主，难不成……”他看了人一眼，“你从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牋牋李钦远好笑道：“我从前都没见过她。”
牋牋了无放下茶盏，奇怪道：“那你这是为何？”
牋牋李钦远重新坐回到席上，也握着一盏茶，淡声道：“小姑娘受此大劫，想来是不大喜欢见外男，左右我也无事，避着些能让她松快，倒也无碍。”
牋牋又见了无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
牋牋李钦远自幼聪慧，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挑眉道：“老头，你可别给我乱点什么鸳鸯谱。”
牋牋被自己的小徒弟揭穿心思，了无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偏要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小丫头不错，模样好看，身份也金贵，看着性子也沉稳，难不成……”
牋牋他看着李钦远问道：“你是嫌弃她嫁过人？”
牋牋“我嫌弃这个做什么？”李钦远垂着眼帘吹着茶沫，淡淡道：“自古以来，也没规定女子不能二嫁，何况我若娶妻自是看这人品性如何，只因对方嫁过人便否定一切，也未免可笑。”
牋牋“不过……”
牋牋他突然停下，抬头看着了无，警告道：“你可别胡乱给我折腾什么，那丫头看着从前是受过伤，恐怕是不大高兴旁人去说道这些事的。我日后可是要在京城住上一段日子，她继母又是傅显的姑姑，你可别让我们日后来往尴尬。”
牋牋“行了行了，说得我有多空似的，”了无不耐烦的打断他，“谁耐烦管你的事？”
牋牋心里却想着回头还是想法子让那小丫头把生辰八字拿出来，他看看两人这八字怎么样，若是真的合上，他倒是不介意扮次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