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第70章
牋牋亲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牋牋李钦远不知道，他就像是傻了一样，平时的清明聪慧劲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副呆傻怔楞的模样，心倒是跳得很快，但呼吸好似被他屏息住了。
牋牋直到耳畔传来小姑娘的轻笑声，他那双失去对焦的双目才总算聚拢光芒。
牋牋率先瞧见的是顾无忧的脸，弯弯的眉毛，恰如新月似的眼睛，以及此时还微微翘着的殷红的唇，这是一张独天得厚般的脸，享有造物主所有的宠爱，所以才能连一丁点的瑕疵都瞧不见。
牋牋而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望着他。
牋牋带着明媚璀璨的笑意，抿着唇，弯着眼眸望着他。
牋牋李钦远看着她脸上的笑，眸光微闪，最后是把目光停留在她的红唇上，还带着水意的红唇十分娇嫩，让他不由回想起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牋牋夹杂着缠绵的热气，和独属于她的香气。
牋牋明明是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可刚才，却仿佛带着铺天盖地般的气势，让他动弹不了。
牋牋想到那个吻，李钦远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呼吸顿时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还放在松鼠背上，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没控制好，怀里的小松鼠发出“吱”的一声轻叫，显然是被抓疼了。
牋牋顾无忧连忙从他这个不轻不重的手里把小东西解救出来，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去看李钦远。
牋牋窗外阳光明媚，透过几树梅花，打进斑驳的光点。
牋牋而白衣少年郎就坐在窗下，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光圈中，可顾无忧还是能在这虚晃的光芒中瞧见他涨红的脸以及出神的双目，甚至于还能瞧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牋牋看他这样。
牋牋顾无忧不由歪头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一些？
牋牋现在的大将军才十六岁，还很纯情……想到这，她抱着小松鼠瞅着李钦远，犹豫一番才轻轻开了口，“那个……你是不是吓到了？”
牋牋顾无忧也有些无奈。
牋牋她第一次主动亲大将军，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局面？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哄他下，或者让他亲回来？可还不等她想出个法子，就被少年郎握住了手腕。
牋牋那是一种特别强势的力道，顾无忧整个人忍不住往他身上倒，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腰也被人抓住了，再然后，她的唇边突然就被映下一个吻。
牋牋少年呼吸灼热，动作霸道。
牋牋可映在她唇边的那个吻却十分小心和珍重，似乎是怕玷污了她，连触碰都是很轻微的，轻轻一碰就很快收了回去。
牋牋顾无忧双手还抱着小松鼠，整个人一点支撑都没有，只能靠在李钦远的怀里，她似乎是愣住了，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李钦远。
牋牋大将军，这是主动亲她了？
牋牋怀里的小松鼠被挤在两人中间，难受死了，吱吱喊了两声也没见人理它，只能委委屈屈的往旁边挣扎，总算是摆脱了这个束缚，它蜷着自己的小尾巴看着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又是觉得疑惑又是觉得奇怪。
牋牋可现在这两人谁还有心思去管它？他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牋牋李钦远的手还握着她的腰，他低头，呼吸很重，看着她那双澄澈干净的杏儿眼，脸红，耳朵也红，他似乎是有些臊的，还有些紧张，不自在的别开头。
牋牋他也没想到他会亲吻她。
牋牋虽然这个念头早在脑海演变过无数次，甚至好几个清晨，他都是在这样的美梦中清醒过来的，可他从来没想到……
牋牋他会真的亲吻她。
牋牋他总担心自己的心思会玷污她，所以一直极力克制，可刚才小姑娘娇娇俏俏望着他的时候，还问他是不是吓到了，就像是炸弹被点燃了导火索，他哪里还忍得住？
牋牋手还在发抖。
牋牋即便不去看她，他也能够够察觉到顾无忧的目光。
牋牋如影随形似的，咬了咬牙，李钦远最终只能伸手覆在她的眼皮上，哑着嗓音冲她说：“别看我。”
牋牋回应他的是浓密的睫毛扫过手心。
牋牋李钦远身形微颤，覆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想把她拥抱得更紧一些，又怕吓坏她，最终也只能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好似这样就能平稳自己的情绪和呼吸。
牋牋可这根本就没用。
牋牋闻着独属小姑娘的清甜香，他不仅没法平静，反而变得越来越激动，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呼吸也乱了，整个人都滚烫的不行。
牋牋他甚至都能感觉这颗心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牋牋“唔。”
牋牋被抱得太紧，顾无忧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手放在李钦远的胳膊上，想撑开一些，就发觉掌心下的那个人在发抖。
牋牋她先是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牋牋她问他。
牋牋少年郎没回答她，他似乎都不敢看她，依旧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直到察觉顾无忧转头要来看他，他才闷声闷气的重复道：“别看我。”
牋牋“我……”
牋牋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犹豫，“我怕吓到你。”
牋牋少年的爱意真挚赤忱，可同时又夹杂着这个年纪的忐忑不安，这让一向无所畏惧的李钦远也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牋牋顾无忧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下来，她没再说话，只是偏头去看他，属于少年郎才有的清俊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李钦远的后脑勺，还有一只通红的耳尖，可他的情绪……她似乎能够感觉到。
牋牋羞赧、紧张、还有……唾弃。
牋牋察觉到这个情绪，她先是怔了一下，可没过多久，她又笑了，眉眼弯弯，唇角也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
牋牋顾无忧抬手去拥抱他，察觉到少年僵硬的脊背，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和他说道：“别怕。”
牋牋仅仅两个字就让李钦远没法再动弹了。
牋牋他僵硬着脊背，以一种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拥抱方式被眼前这个娇柔的小姑娘拥抱着。
牋牋顾无忧抱着他，一边抚着他僵硬的脊背，一边和他说：“我喜欢你。”
牋牋轰的一下。
牋牋李钦远的呼吸先是变得急促，继而又被他屏息起来，他呆呆地靠在小姑娘的肩头，不等他说话，便又听到耳边继续传来顾无忧的声音，“我爱你。”
牋牋“你可以……”
牋牋细软白腻的手抚在李钦远的脸颊上，少女的声音紧随其后，“对我为所欲为。”
牋牋仿佛心中炸开一束很猛烈的烟花，砰砰砰的，一声接着一声，闹得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那三句话在他耳边环绕……
牋牋“我喜欢你。”
牋牋“我爱你。”
牋牋“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牋牋每回忆一句，他这颗心脏就猛地收缩一分，她喜欢他，她爱他……到最后，他只感觉一阵酥麻的颤粟，让他不由自主地把怀中的小姑娘抱得更紧。
牋牋他还是激动的。
牋牋灼热的呼吸，微微颤抖的身子，没有一处不激烈。
牋牋可这一回，他的心中除了激动，却再无一丝对自我的唾弃。
牋牋就像是被她打开了心结，李钦远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以及，对她的渴望……他喜欢她，他爱她，想要她，这很正常。
牋牋暖风拂面。
牋牋李钦远急促的呼吸也好似慢慢变得平缓下来。
牋牋他原本正要松开手，坐直身子，脑中不知闪过什么，突然又跟个委屈的大狗似的，埋在她的肩上，蹭了蹭，轻声嘟囔道：“以后只许亲我，不许亲别人。”
牋牋嗯？
牋牋别人？
牋牋顾无忧偏头看了一眼李钦远，察觉出她的少年郎这次还带了一抹醋意，她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了，唇边一抹掩不住的轻笑，就连嗓音也夹杂着一些藏不住的笑音。
牋牋“没有别人。”
牋牋李钦远一愣，坐直身子，看着她。
牋牋顾无忧就坐在他的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继续说道：“只有你，没有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钦远的目光太专注，太灼热了，她的心中竟然也忍不住生出一丝羞意，低着头，脸红红的，声音也不由跟着低了起来，“我，我也是第一次。”
牋牋这一世，第一次的亲吻，和大将军的亲吻。
牋牋所以……
牋牋这是她的初吻？
牋牋李钦远似乎还在出神，等反应过来，他就忍不住想笑。
牋牋那是发自内心，忍不住想大笑起来的冲动，他大概也知道顾无忧会害羞，努力想忍住上扬的嘴角，但那笑意哪是他想忍就能忍的？越想忍，就越忍不住，尤其是那双看着顾无忧的眼睛，更是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牋牋他甚至有种想出去跑几圈的冲动，畅酣淋漓的把心中所有的激动和狂喜都散发出来，昨天被人告白，他跑了十圈才睡着。
牋牋今天怕是十圈都不够了，得二十圈才行。
牋牋顾无忧被他看得越发羞了，别开脸，低着头，扯了一把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别笑了。”
牋牋“我没笑。”李钦远一本正经的回道，但话刚说完，那喉间便好似克制不住似的，露出几声笑音，脸上也挂着藏也藏不住的笑。
牋牋眉飞色舞。
牋牋一半是少年意气，一半是孩子稚拙。
牋牋顾无忧看着他脸上的稚拙傻气，无奈极了，心里却是高兴的，也就这个年纪的大将军才会笑得那么傻气，高兴也藏不住，难受也藏不住。
牋牋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抚平他的不安。
牋牋小松鼠已经把松子都吃完了，本来就不大的小肚子已经有些圆滚滚了，它看着两人已经分开了，就一溜烟的过去往顾无忧的膝盖上一趟，肚子一仰，四脚朝天，尾巴就随意耷拉在软塌上，一晃一晃的，看着就很舒服。
牋牋顾无忧看它这样，忍不住笑道，“现在倒是自在了。”
牋牋伸手轻轻戳了戳小松鼠的小脑袋，然后问李钦远，“它有名字了吗？”
牋牋李钦远这会情绪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还没呢，等你取。”
牋牋顾无忧最不擅长的就是取名了，她摸着小松鼠的小肚皮，愁眉苦脸的想着名字，脑中却在此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一顿，“不如……”看着李钦远，“叫十五吧？”
牋牋“十五？”
牋牋李钦远一怔，这是什么名字，刚想说话就听到身边的小姑娘扬着灿烂的笑，和他说道：“昨天正好是十五。”
牋牋是他们彼此告白的日子，也是前世他们相遇的日子。
牋牋李钦远听懂了，伴随着咚咚咚的心跳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哑，“好，就叫十五。”说完，他轻轻扯了下小松鼠的尾巴，冲它笑道：“哎，以后你就叫十五了，好好听……”
牋牋差点要把在马车上的称呼随口说出了，最后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改口道：“听她的话。”
牋牋某位刚刚有名字的十五小朋友哪里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它呆呆地看着两人，好半天才轻吱一声，听起来倒也很高兴。
牋牋顾无忧见它傻乎乎的样子也觉得高兴，又见李钦远扯着十五的尾巴，便轻轻拍他的手，“你别拽呀。”
牋牋李钦远轻哼一声，醋意又上来了，“就拽。”不过就算吃醋，少年郎的嘴角也还是轻轻扬着的，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牋牋顾无忧觉得现在的大将军真的幼稚死了，爱吃醋，爱撒娇，有时候还蛮不讲理，可她喜欢，喜欢极了。
牋牋两个人陪着十五小朋友玩闹了好一会，就在顾无忧决定把十五放到软垫上，让自己的腿休息一会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李钦远的询问，“你喜欢什么？”
牋牋“什么？”顾无忧一愣，转头看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牋牋李钦远被她看得有些臊，抓着十五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我就是随口问问，你有什么喜欢的？”
牋牋“喜欢啊……”
牋牋顾无忧歪头想了想，“我喜欢好吃的好玩的，喜欢稀罕的珍宝，喜欢名贵好看的衣服，还喜欢华丽的珠宝首饰。”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钦远的脸色，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吃的得是世上最好的厨师做的，衣服不仅要名贵还要好看，便宜的我才不穿。”
牋牋“而且我穿过一次的衣裳是不要穿的。”
牋牋“珠宝首饰啊也得是这世上最巧的工匠做的，得独一无二，不然我才不要戴。”
牋牋李钦远皱着眉，仔细地把小姑娘说的这些话记在心里，越记，他拧着的眉便越深，这样看，想养活这个小辣椒还真是不大容易啊。
牋牋“记好了？”顾无忧问他。
牋牋“嗯。”李钦远点了点头，反应过来，脸莫名一热，别扭道：“我才没记。”
牋牋顾无忧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笑。
牋牋李钦远被她看得越来越臊，最终破罐子破摔道：“好了好了，我就是再记好了吧。”他说完就低了头，继续扯着十五的尾巴，抿着唇，低声道：“我就是想跟你说，我现在还不够好，配不上你，也帮不上你，但我会努力，努力有一天配得上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牋牋“给你买好多好多你想要的东西。”
牋牋“所以……”
牋牋李钦远说到这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看着顾无忧，平日里无所畏惧的李七郎，谁见谁怕的李煞神，此时看着他的心上人，睫毛轻颤，话都有些说不大清了，可他的目光却十分坚定，一直专注认真的望着她，“顾无忧，你再等等我。”
牋牋少年一腔爱意无所畏惧，却又揣着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他看着她，哑着声音继续说道：“不要等得不耐烦了，就不要我了，好不好？”
牋牋顾无忧脸上的笑突然顿住。
牋牋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光圈遮盖着他，其实有些看不大清晰他此时的面貌，可她却能清楚的察觉出他强撑遮掩下的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
牋牋她心里忽然酸软一片，眼圈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牋牋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李钦远越发不安的时候，顾无忧终于开口了，“李钦远。”
牋牋她喊他。
牋牋李钦远一怔，声音讷讷，“什么？”
牋牋“我喜欢华服，喜欢珠钗，喜欢所有好看且独一无二的东西……”这是她先前和他说的话，“可是。”
牋牋她话锋一转，忽而又道：“我最喜欢你。”
牋牋察觉少年怔忡的神色，顾无忧继续说道：“如果是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牋牋“还有……”
牋牋她还在说。
牋牋可看着少年郎的那张脸，顾无忧突然顿住了，她没再说话，而是扑了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不是之前的浅尝即止，却也没再深入。
牋牋她只是突然很想亲他，抱他，把自己所有的爱意宣泄给他看。
牋牋屋子里十五还在轻轻吱叫着，而顾无忧在那激烈的一吻后，并没有松开手，她以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在两人交缠的呼吸声中，轻声说道：“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我有多爱你。”
牋牋少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牋牋他呆呆地望着她，顾无忧双手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用极其绵长的语气和他说，“你从来没有配不上我。”
牋牋“你是这世上……”
牋牋“我最崇拜，我最喜欢，我最爱的人。”
牋牋不管是从前的大将军，还是现在她眼前的这个少年郎，他都是她最爱最爱的那个人……他，都是她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