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你最大的破绽就在于没烧死我们。”林启似乎很为崔武感到遗憾，叹道：“放了这么大的火，却没留意到屋子里没人。你这事办得也太马虎些。”
牋牋崔武喊道：“不可能，我明明见你们熄了灯，之后并未有动静传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在屋内？”
牋牋林启双手一摊，道：“你应该想得到的，黄神医原是御医，最是懂得自保之道。他结庐在此，地下挖个暗道实属常事嘛。”
牋牋崔武目光在魏黑崽身上一转，盯着沈焉如，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嘶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牋牋林启摇了摇头，笑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是不是来自开平司？”
牋牋‘开平司’三字一出，崔武脸色一变，疾步又向后撤了两步，一转身便向林中掠去。
牋牋林启一直盯着他的神色，将他那一闪而过的惊恐之色尽收眼底。
牋牋他本只是因想到青州之事，出言试探，但此时便已确定，开平司果然与京中太子有关。
牋牋“留下他！”
牋牋一声断喝，沈焉如像离弦之箭般窜出，倾刻间赶上崔武，在他肩上一踩，一脚将他踢回来，摔在林启身前五步的地方。
牋牋“你果然是开平司的。”林启嘴边划过一丝冷笑，道：“说吧，你们开平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牋牋崔武面色惨白，抬头看向林启，眼中已闪出绝望的神情。忽然，他身体一抖，嘴角流出血来，眼中生机退去，缓缓倒在地上。
牋牋魏黑崽快步抢上前去，探手擒住崔武的两腮，打开他的嘴一看，便摇了摇头。
牋牋“盟主，他嘴里藏了毒，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牋牋林启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转向被绑着的陆君安。
牋牋“先给他松绑吧。”
牋牋待魏黑崽解了陆君安身上的绳索，林启便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试探道：“陆大人？”
牋牋陆君安揉了揉手，一脸诚挚地拱手道：“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牋牋他既对‘大人’这称呼不否认，林启便心中有数，偏偏却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牋牋“陆大人是谁的人？”
牋牋这问题今夜陆君安问过崔武，崔武也问过林启，这次又轮到林启问陆君安。
牋牋陆君安却不打算插科打诨地回答，略一思量，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郑重道：“我是泰王殿下的属官。”
牋牋“唔，原来如此。”林启背着手，点了点头。少顷之后，还是略有些尴尬的笑问道：“泰王？是谁？”
牋牋陆君安只好道：“当今二皇子。”
牋牋林启“哦”了一声，又问道：“二皇子身体不太好？”
牋牋若是平时，这句话入了陆君安的耳，自然要大为光火，将问话之人打一顿或捉起来。但此时此地，他看了看林启那双疑惑的眼，见他脸上的表情颇为诚恳，明白他是真不知。
牋牋陆君安便点点头道：“殿下心肺弱于旁人，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当年若非黄御医妙手，殿下或已夭折。但这两年来，他病情日甚，于是便遣我来求医。”
牋牋林启指了指地上的崔武，问道：“这些人一直是陆大人的手下？”
牋牋陆君安摇摇头，道：“不是，他们是我离京时从禁军借调的人手。”
牋牋唔，禁军啊……
牋牋林启在心中将这一信息记下，又问道：“这一路他们都未有异动？”
牋牋“没有。”陆君安略略想了想，沉吟道：“我们是半月前到此求见黄神医的，结果黄神医不愿入京，趁夜溜出去了。我便带人沿着踪迹去找，一路经过淮安、盱眙、泗洪，沿着洪泽湖绕了一圈回到了三台山。中间未见崔武与别人接触过……”
牋牋“唔，看来离京时他便领了命令。等到现在才动手，想必是在等陆大人打着泰王的旗号寻医之事传出来。”林启沉吟着，又问道：“陆大人此前问崔武是太子、裕王、祁王之间谁的人，想必不是没有原由？”
牋牋陆君安正待开口，忽然心中一动，才发觉不经意间自己竟被这少年盘问了这么久。
牋牋那种层面的争斗，一般人当八卦听听也就是了，真赶上了往往却是避之不及的。眼前这少年却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
牋牋于是他打量着眼前的林启，暗暗揣度着他的身份。
牋牋“林公子来此是做什么的？”
牋牋林启笑道：“说来巧得很，在下和陆大人一样，是来求医的。”
牋牋陆君安将信将疑，问道：“那‘开平司’又是何物？”
牋牋“陆大人没听说？”
牋牋“从未听过。”
牋牋林启见陆君安脸上表情不似作伪，微微有些失望，只好笑道：“那是江湖上一个隐密组织，嗯，大概是个邪派。”
牋牋“邪派？”陆君安皱着眉，只感到颇有些荒诞不经。
牋牋崔武可是朝庭禁军，怎么可能会加入什么江湖邪派。
牋牋这姓林的语带玩笑，什么‘大概’、‘可能’的，看样子也不像什么靠谱人……
牋牋慢着，林启？这名字似乎听过……
牋牋陆君安细思了一会，忽然一瞪眼，问道：“阁下莫非是驰援相州、击杀耶律烈雄的林启？”
牋牋月光下，陆君安一句话问出口，只见眼前那少年负手含笑，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牋牋他忽然觉得这个姓林的很是靠谱。
牋牋那边林启还未答话，魏黑崽已抢话道：“算你小子有眼力见儿，竟还识得我家盟主。不错，你眼前便是武定军团练指挥使、朝庭亲封的翊麾校尉、天下寒盟的盟主、人称‘人间公道’的林启林无咎是也。”
牋牋魏黑崽这些日子常听林启讲些有的没的，两人也煞有其事地讨论过哪些外号比较威风之类的。
牋牋按林启的说法，外号嘛自然是越长越威风。
牋牋魏黑崽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之前见过林启介绍韩眉，觉得确实是有些不同。
牋牋此时他一段话掷地有声地抛出来，陆君安却是愣在那儿。
牋牋半晌之后，陆君安眨了眨眼，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
牋牋“哦哦，原来是林盟主当面，这真是……真是不胜荣幸。”
牋牋林启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心中对魏黑崽埋怨不已。
牋牋自己不过是个从七品的武散官，在人家面前这么一抖落，未免也太土鳖了些。
牋牋果然不该带这黑蛮子出来。
牋牋既然没打探出开平司的事来，他也只好邀陆君安同行，先下山歇息。
牋牋陆君安欣然应允，同时他看着林启的身影，心中已决定要为泰王殿下把这姓林的招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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